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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徽之却道:“你便不要去了。”
秋芙急道:“公子!”
“京中识得我的人不少,他们能画下我的画像,却不定能画出你的。今后你我如无必要,不可一同出入。况且……”傅徽之看她一眼,“你留在此处,也能留意着周围的搜查情况。”
秋芙知道傅徽之是不愿连累她。若他此去出了什么事,她还能逃过一劫。她怕若不答应下来,傅徽之又赶她走。先答应也无妨,她可以偷偷跟着。“奴婢知道了。”
“你回去睡罢,门钥之事我自去与主人说。”
“是,公子。”
秋芙走后,傅徽之便推开被衾下榻。也不披衣,径直去寻主人,请主人留个门钥。
主人二话没说,寻了门钥递给他。
傅徽之道谢后转身欲去。主人忽又开口:“恩人,虽说离得不远,但近日天寒,恩人还是多穿些再出屋。仔细病了。”傅徽之道:“多谢,我知。”
主人一直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少年走得很慢。也不知是腿上有伤,还是在思虑何事。
虽说上一回见少年,他也不是随意嘻笑之人。此次见他也不是说与上回相比神态有何大的变化,但轻易便能看出,少年心事重重。
这才过了几日,究竟是什么事,能将一个英气逼人的少年逼成如此颓靡的模样。
世事无常。主人不禁叹了口气。可他毕竟不是少年的家人,最多能给一个庇护之所,别的无能为力。
夜里,傅徽之在榻上辗转反侧。他自然睡不着。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今日发生的事。他本以为自己心无恐惧。但在得知傅时文病重时,他怕了,这是第二回了。
在榻上熬了两个时辰,傅徽之拿上门钥便出门。
“公子,你还未披裘衣。”秋芙不知是一直在等着还是恰好听到动静,头探出屋门说道。
傅徽之只回顾片刻:“你穿上罢。”而后不论秋芙在身后说什么,他只不停步,牵马出篱门后翻身上马驰去。
风紧雪骤。他看不清前路,甚至能感受到马的不安,速度也慢下来。
傅徽之微微俯身,轻抚它的颈部鬃毛。
寒冷一点点消磨着人的意志,每时每刻都变得难熬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连意识都恍惚起来。这长夜仿佛永远不会过去。他甚至在想,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这场风雪中。
若是如此,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再醒来时,傅徽之发现自己趴在马背上,马还在走。天已渐明,风雪也小了很多。
他不知自己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了,只知道自己还活着。或许全赖这匹马。他轻抚马背,道一声“多谢”。
又走了几个时辰,眼看近城门了。傅徽之怕城外有捕者,便先下马步行,走小道去槐树林。好在他提前出门,马虽跑得不快,到时也不晚。他寻了一处系马,而后往槐树林走。
林中有二人早至。一人须发花白,拄杖而立。风雪压不弯他的背脊。
傅徽之一眼便注意到他,几步上前跪于老者面前:“叔祖父。”
邱平转头看见傅徽之,先命亲信去望风,而后伸出未拄拐的手扶他:“好孩子,快起来。”
傅徽之不肯起:“我有事求叔祖父。”
“说什么求不求的,起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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