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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好像生怕沈安安会赖上他一般。她不轻不重的开口,“李公子放心,我就算嫁不出去,也不会嫁你,当老姑娘总好过青葱年华守寡。”“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怀言不乐意了,“什么守寡,你这姑娘怎么能咒人呢。”沈安安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实话实说而已,算不上诅咒。李怀言皱着眉,正要再说些什么,耳朵却突然动了动。“有人。”他双拳一攥,做出应对的姿势。沈安安心都提了起来,都离这么远了,这个狗东西耳朵是顺风吗。“大街上都是人,李公子是还没睡醒,脑子出毛病了吗。”“你不懂。”李怀言回头看她一眼,神色罕见的严肃。他拍了拍忠叔,面色发沉,“调头,从后边那个小巷子进南华大街,里面出事了。”忠叔蹙眉,回身看向了沈安安。“要去你去,我还着急回家。”开玩笑,她不捅萧渊一刀就不错了,让她去拼着性命救他,那是不可能的。“下车。”沈安安沉着脸下逐客令。本想救李怀言一命,奈何他命中注定,非寻死不可。李怀言脸色却愈发难看了起来,南华街是萧渊回府的必经之路,匪寇刚刚平定,若是出事,极有可能是他。而今日,他身边并没有带暗卫,只有庆安跟着。“人命关天,沈小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帮帮忙。”“不帮。”沈安安言简意赅。萧渊死活与她何干,上一世他又何曾在意过她的死活。“你下不下车?”李怀言面色阴沉,知晓沈安安是绝对不可能帮忙的了,“那可否借沈小姐马车一用,事后定十倍偿还。”“不借。”沈安安已隐隐不耐。“忠叔。”她一发话,李怀言还来不及反应,后背就重重挨了一掌,带着十足的凌厉,将他挥下了马车。忠叔手下留了情,否则李怀言此时怕已是尸体一具了。只是片刻之间,李怀言就反应了过来,忠叔会武功,而且想必功夫不弱,思及此,他一跃而上抱住了车壁不撒手。“沈姑娘,在下就借马车和忠叔一用,里面被刺杀的可是四皇子,若是四皇子有个万一,事后皇上追究起来,沈姑娘见死不救,沈府也难以交代。”“该死。”沈安安气的磨牙。“还有宫中的沈贵妃,沈太尉,沈姑娘,事有轻重缓急,还望三思。”她掀开帘子,看着扒着车壁不撒手的李怀言,咬牙切齿,“姑奶奶方才就该让你跟着那狗东西去死。”李怀言一愣。他还从没见过哪家姑娘如此粗俗,那狗东西是在骂萧渊?只是如今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只要沈姑娘肯出手相助,以后就是我李怀言的姑奶奶,也是萧……”“算了,当他姑奶奶会被杀头的,还是当我姑奶奶吧。”“……”沈安安长呼了口气,“忠叔,调头。”“姑娘,您……”救人可是十分危险的,带着姑娘怎么成。“无碍,李公子会护好我的。”就如李怀言所言,他惹不起沈府,更何况她是来救人的。李怀言心急火燎,也没有再说什么,忙催促着忠叔调头从一个后面的窄巷子里冲进南华街。马儿嘶鸣疾奔,沈安安与墨香紧攥着车壁,被甩的头脑发昏。南华大街上,空无一人,却遍布狼藉,小贩的摊位被掀翻在地,瓜果吃食滚落的到处都是,木板地面上都是刀痕。沈安安掀开车帘,顺着刀剑相击的声音望了过去。不远处,萧渊被十几人围着,那身清贵不染纤尘的紫金华服破破烂烂,发冠松散,脸上都是血迹。一旁的庆安还在奋力与几个歹徒厮杀着。“萧渊。”李怀言喊了一声,转移了歹徒些许注意力,带着忠叔杀了过去。萧渊抬眸,沉暗的眸底有了点点暗潮,却倏然对上了一双秀眸。若是他没看错,那双眼中藏着幸灾乐祸,还有些许看好戏的亢奋。李怀言飞身上前替他分担了一半压力,忠叔也加入了厮杀。沈安安的声音突然响起,“忠叔,安全第一,若是抵不过不必硬拼。”言下之意,就是不必管萧渊死活。李怀言嘴角抽了抽,边打边抱怨,“我说你是怎么得罪沈家那丫头了,怎么总感觉她盼着你早点死呢。”萧渊眼神往马车处瞥了一眼,没有说话,专心应敌。几人都个中好手,忠叔亦是沈太尉特意派给沈安安的高手,很快,歹徒在几人的合力下接连倒下。庆安与萧渊都受了极重的伤,狼狈不堪。沈安安伏在车壁上,看着脚步虚浮,发丝凌乱,破衣褴褛的萧渊,唇角勾了起来。还以为他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世间万事皆难入眼的矜贵神只呢。正嘲讽着,突然有两个歹徒飞身朝她而来。沈安安面色一变,若是这一世为救萧渊丧命于此,她会死不瞑目的。,!思及此,她指着被庆安搀扶住,重伤的萧渊开骂,“你愣着干什么,姑奶奶可是来救你的,你是要看着救命恩人死在这吗?”“……”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寂静。萧渊看着从车帘探出头的那张娇俏小脸,明显捕捉到几分故意的成分。素来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有些僵硬。李怀言愣了好一会儿,在最后一个歹徒攻来时才反应过来,刀在他手腕中转出了花,横加一扫,那人就倒在血泊中,脖颈被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忠叔迅速朝马车奔去,解决了那两个打算劫持沈安安的歹徒。沈安安这才弯下了伸出的手指。李怀言搀扶着萧渊上了马车。庆安与忠叔则坐在了外面。沈安安冷着脸往一旁挪了挪,目光一直看着窗外。李怀言眸光闪了闪,开口缓和气氛,“四皇子受了伤,体力不济,没能及时挡住歹徒,让沈姑娘受惊了。”“无碍。”沈安安收回视线,目光在萧渊身上扫过,很带了些阴阳怪气,“只要别恩将仇报,打着救命恩人名义,赖上本姑娘就成。”她怎会看不出来,不过是想趁机骂几句出出气罢了。“……”李怀言尴尬笑笑,冲冷着脸的萧渊呵呵几声,这话以往只有萧渊对别人说的份。不曾想有一日竟会有姑娘如此奚落回敬他。萧渊沉重的眼皮微微抬起,声音淡漠,“沈姑娘大可放心,本皇子绝不会纠缠。”“那就好。”沈安安给了个体面的笑。那些话,可是上一世萧渊每次见她都挂在嘴边的,如今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萧渊幽如古潭的眸子深深看了沈安安一眼,旋即昏厥了过去。马车从权贵云集的长安巷穿过,沈安安指节敲了敲车壁,“忠叔,停车。”李怀言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果然,沈安安面无表情的开口,“人也救了。我还赶着回家吃饭,李公子,带着你的好兄弟下车吧。”“……”“沈府与四皇子府就隔了一个巷子,沈姑娘救人救到底,再送他们一程吧。”毕竟有求于人,李怀言努力扯出笑来。“我的确很想送他一程!”沈安安语气隐隐森冷。李怀言扶着萧渊的手臂一紧,有种沈安安恨不能撕碎了萧渊的错觉。“沈姑娘,我一个人,实在背不动两个昏迷不醒的重伤之人,您好人有好报……”还未说完,外面就响起了噗通一声,李怀言撩开车帘一看,庆安已经被扔了下去,许是有些过意不去,忠叔还拖着他手臂,让人靠在了围墙上。“……”“今日事,多谢沈姑娘了,来日有机会,定让萧渊报答。”“不必,别让我时常见着他就成。”“……”李怀言抿直唇线,背着萧渊下了马车,。沈府马车片刻不停的从他眼前奔驰而过。李怀言仰天长叹,“萧渊,你也有今日,被人讨厌嫌弃的时候。”他突然有些期待醒着的萧渊遇上那个冷血的沈安安,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姑娘,那毕竟是四皇子,您如此……是不是不太妥?”墨香拧着眉。沈安安伏在车壁上,长出了一口气,“没关系,他昏着呢。”若是醒着,她想必不一定有那胆色,有些畏惧是刻入骨髓的,有些伤痛也是不能触及的。仔细想来,她对萧渊此人并不了解,当日的一见钟情,或许只是见色起意,还有那点子虚荣心作祟。回了沈府海棠园,沈安安将整个人泡在浴桶中,足足小半个时辰。直到墨香来报,大公子来了,沈安安才恍惚回神,出了浴桶,更衣梳妆。往事已矣,错已然酿成,如今她该做的,应是吸取上一世的教训,过好此一生,才不枉上苍给她的机会与一世的锦衣玉食。“安安,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府,是不是姑姑为难你了?”沈长赫放下杯盏,看着走进屋的小姑娘,满脸关切。他一身锦袍华服,腰束玉带,宽肩窄腰,发冠高束,眉眼清隽中透着平易近人的柔和,文质彬彬,如玉温润。沈安安看着那挺拔的身躯,在上一世不知多少次挡在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荡平祸事。“姑姑是不是教训你了。安安,你别担心,有什么事告诉大哥,只要你不愿,大哥同父亲就一定会想办法,绝不会让你嫁给不想嫁的人。”上一世,他也是如此说的,可她那时满心欢喜就只瞧的见萧渊,以及他带来的荣耀与满京都闺秀的羡慕嫉妒。后来,大哥总是劝说她,强扭的瓜不甜,四皇子不爱她,嫁去也是受苦。她心里清楚大哥说的都是实情,可她接受不了,不肯放弃,更愈发不爱听那些,以至兄妹二人时常吵闹,感情疏离。饶是如此,他也不曾真的不管她,甚至为了她对萧渊大打出手,被父亲罚跪祠堂。“大哥放心,姑姑没有为难我。”,!沈长赫却不信,“姑姑筹谋已久,费尽心思将你从江南接回来,怎么可能重拿轻放,安安,你无需瞒我。”沈安安笑笑,“墨香,再去煮壶茶。”墨香提着茶壶退了出去。“今日回来的晚,实则是遇上了点麻烦,四皇子在南华街遭遇刺杀,我碰巧路过,就捎带了他一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沈长赫脸都吓白了。“我好好的。”仿似怕他不信,沈安安还起身转了个圈给他看。沈长赫面色不佳,“你一个闺阁女子,掺和这种事做什么,若是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对方毕竟四皇子,若是见死不救,皇上那边也交代不过去,连同姑姑和父亲都要被问责。”若非如此,萧渊在她面前死十次,她都不会心软。沈长赫沉着脸,“生死都是他命数。”这话沈安安十分赞同,上一世有李怀言,这一世有她,那狗东西确实命不该绝。沈安安还有别的担忧。“萧渊于京中遇险,哥哥身为禁军统领只怕会被问责,你可有应对的法子?”沈长赫眸子发沉,“能在京中设下这么大的局,单凭匪患不太可能,背后恐还有人助力。”沈安安点了点头,她也是如此想的。“萧渊作为皇子,几乎是独得圣宠,此次荡平匪患更是大放光彩,应是让某些人红了眼。”兄妹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皇家争斗,一旦搅合进去就再难脱身了。“你好生歇着,外面的事有大哥和父亲。”沈长赫站起身,安抚的摸了摸沈安安的发顶。“大哥放心,我心中有数。”:()上辈子苦够了,打死她都不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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