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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痕关完门走到颜喻下首,位置与炭火盆靠得很近,脚踝被炭火烤着,渐渐找回暖意,身子也有回温的意思,只是听见这问题时,他眸光重重一颤,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半天的心脏更凉了。
“带我骑马的时候摔的。”林痕回,声音闷且沉重。
“我七岁那年开始学骑马,同学堂的小孩都有父母陪着,我很羡慕,就央求我娘陪着我骑马看风景,我求了很久她才同意,可我们出去的那天晚上发生了意外,马不知为何突然受了惊往石壁上撞,我娘为护我摔断了腿。”
林痕嗓音艰涩,心有余悸,这是他不能放下的旧事,埋在记忆的深处,时不时作为梦魇鞭挞着他。
他从没主动和人提起过,就算有人询问,他也只是缄默,没想到,今天竟然对着颜喻说了出来。
或许是大喜大悲的情绪涨落之后,他已经匀不出多余的精力去找一个圆满的谎言来糊弄了,又或许是让颜喻见到他最懦弱无助的一面后,这些于他而言一直沉重无比的话题突然变轻了,变得不那么难开口了。
颜喻听完着实惊讶了一下,不是因为这件事本身,而是因为林痕的阐述和他查到的不一样,或者说,和他猜想的不一样。
林修溯将这件事瞒得很紧,他怕惊动对方,不敢深查,所以这么长时间,也只是查到了一些半真半假的东西,依着仅有的线索,他推测当年之事肯定不简单。
可林痕的交代又如此简单。
这明显不正常。
“就这样?”他问。
“嗯,就是这样,我记得很清楚。”林痕老实回答。
颜喻看他不似作伪,没再问下去,但这绝非事实,不然林修溯也不会像捂着惊天秘密似的捂着这件事。
当然,还有一件,那就是陆伏烟仅仅是断了腿,为什么后来又疯了。
仅有的良心作祟,颜喻最终放弃在林痕情绪最脆弱的时候逼问真相,恰好在这时,方术抱着衣裳回来了。
颜喻的卧房很大,分里外两间,颜喻在外间待着,林痕只能抱着衣裳去里间换。
林痕换好衣裳出来时,外间已经摆好了饭菜。颜喻正坐在桌边百无聊赖地翻着本地志,没有动筷,他听见声音抬头看过去。
程风的衣裳是很简单的黑衣,没什么装饰,衣摆齐整无样式,穿在身上有一种肃杀感。
同样的衣裳,穿在林痕身上就完全变了味。
林痕身体还没完全长开,身高也不如程风,衣裳穿在身上有些松垮,再配上那张平静无喜的俊脸,竟然有种厌世的富家贵公子的感觉。
就是过于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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