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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
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
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馀。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风樯动,龟蛇静,起宏图。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
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武汉,很美!
尾声(二)
休息区,我和月饼拎出马扎子靠着房车坐下,仰望满天星光,一颗流星划过天际,隐没东方。
“奉先发来微、信,他们到家了。”月饼深深吸了口烟,月光笼着轮廓分明的脸庞,透着一丝很寂寞的清冷,“确定是苏州么?”
我从背包里摸出那块刻着“丙”字的竹简——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姑苏城外(一)
初冬,江南。
冷风如刀,锋利地盘旋于天地。萧索肃杀之气,惊得河边老树几片枯叶瑟瑟发抖,颤巍巍飘落,跌入泥黄的河水,荡起一圈沉重的涟漪。无力抗争命运之流,身不由己向着月升方向,凋零逝去。
通体乌黑的老鸦,扑棱着翅膀,落于树皮斑驳的枯枝,浑浊瞳孔,映着黄昏夕阳,落寞离别的暗红。
“砰”,石子震得枯枝“嗡嗡”乱颤。老鸦惊叫,振翅飞离,一片污浊的黑羽随风飘荡,融入即将席卷而来的漫天黑暗。
“夜遇乌鸦,床被鬼压。”裹着粗麻头巾的女子,放下压在肩头的扁担,拎起水桶汲水。待泥水沉淀,把半桶清水倒入另一桶中。如此反复几次,挑起一桶半的清水、半桶泥沙,缓缓远去。
河的西边,托起落日的远山脚下,余晖山影笼罩,闪着星星点点赤红光芒的寒窑,铿锵有力敲击声忽缓忽急,仿佛纷杂嘈乱的心绪。
“钪!”
重重一击,震耳欲聋的崩裂声,寒窑簌簌落着灰尘。被烟灰熏得乌黑的精壮男子,左手铁钳、右手铁锤,失神地盯着火炉里,两截亮红的细长青铜条……
许久,精壮男子双瞳蕴的两团火焰,熄灭黯淡,沮丧地丢掉钳、锤,端起半盆冷水,浇泼火炉。“嗤嗤”声刺耳凄厉,像是万千恶鬼随着惨白色的水雾逃离封印,蒸腾着稀奇古怪的形状。火炉明亮灼目的红渐渐黯淡,泛起一层浅灰,如同窑外那抹擦拭白昼的浅浅夜色,不知不觉,就凝固成了,一坨化解不开的黑。
“铸剑……铸剑……”男子披散的黑发沾满油灰,眼神涣散地呢喃低语,双手无力松开,“为何?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咣当”、“咣当”。锤、钳落地,砸出两窝泥坑。悬挂于墙壁的诸多青铜剑,震得“哗啦”作响,闪烁着炉火残留的余光,亮晃晃地映着,男子失神落魄的,模糊面容。
木门“吱呀”推开,阴冷寒风趁虚而入,吞噬着窑里热气,升起腾腾白雾,笼罩着墙壁的青铜剑,凝成片片水珠,颤颤欲滴。
“三郎,水来了。”女子吃力地拎着水桶,放在火炉旁,故意不看炉里残断剑胚,擦着额角细细密密汗珠,“今天累坏了吧?喝口水,歇会儿。我去给你做饭。”
“阿千,我是不是很没用?”三郎捧起水桶,粗壮的胳膊肌肉虬结,“为何就是铸不出那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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