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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形容,时鹤书顿了顿。
他收回视线,轻轻颔首:“知道了。”
“那督主,狱中的那些刺客……”
骨节分明的手再度捻起墨笔,漠然的声音响起:“杀了。”
“是。”
邹闫凭的死由刑部接手,后续与时鹤书无关,时鹤书也不关心。
一个死人,不值得他多费精力。
邹闫凭死后空出来的位置很快由其他将军填补上去。而在权利移动间,答应烛阴合作的李宿也成为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少将军。
这一切都少不了季长明的助力,时鹤书便托人给季长明送了些谢礼。季长明的感激显而易见,他不止给时鹤书回了名家字画与一封万字长信,还在早朝把一如既往唾骂时鹤书的刘献忠与周巩打的鼻青脸肿。
时鹤书:“……”
他抽了抽嘴角,看着来邀功的季长明,轻轻点头。
“多谢季尚书了。”
季长明似乎很开心,他笑着道:“是我该多谢督公!能帮到您,长明真的很高兴。”
骤然听到这话,时鹤书面不改色:“本督也高兴。”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说出的话也像是普通的客套,却让季长明的喜悦翻了倍,话也不自觉多了起来。
总之,在景云推门而入时,季长明的身子正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追随着时鹤书,他的嘴上还在滔滔不绝,张口闭口都是督公。
景云的视线落在季长明身上,他这个视角恰好能看到那双暖棕色,仿若琥珀般的眸子。
而那双眼里,正嵌着时鹤书。
端着托盘的手微微收紧,景云直接开口打断了季长明的话:“九千岁。”
他的声音吸引了二人的视线,景云看向时鹤书,轻轻勾起唇角:“属下来送茶。”
时鹤书微微颔首,只是在收回视线时,他看到了景云腰间那只兔子面具。
兔子、面具?
季长明是个心大的,他并不觉得景云是故意打断他说话,反而还主动道:“督公身边可真是卧虎藏龙。”
时鹤书回神,看向季长明:“季尚书怎么说?”
身为兵部尚书,季长明识将的眼光很好:“督公身边的烛阴与这位皆武艺高强,若是入军为将,怕是比李宿还要好。”
托盘落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景云抬手将茶端下,笑容不变。
“景云,你的确很善武。”时鹤书扫过景云腰间面具,淡声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回督主。”
景云垂着眼,注视着时鹤书落于膝上的手——那只手曾为他拭去面颊上的血渍。
“属下胸无大志,只想留在督主身边。但若督主需要,哪怕是刀山火海,属下都万死不辞。”
心又跳的有些快了,景云看着那只手轻轻蜷起,自己的手也不自觉动了动。
“我知你忠心。”时鹤书垂眼:“先退下吧。”
墨黑眼底的深渊被垂下的眼帘遮住,景云的唇角依旧蓄着一抹笑,他应声:“是。”
退出去的景云并没有走远,他与烛阴仿若两位门神,一左一右一抱刀一抱剑,守在会客厅外。
烛阴不会置喙时鹤书的任何抉择,但他也不愿与这位在狱中便害督主吐血,还莫名其妙被捞出来、得督主青眼相看的家伙说话。
而巧的是,景云也不想和他说话。
两个人,一个带着面具看不清神色;另一个则冷着张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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