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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鹤书本就体虚体弱,且身体底子奇差。景云又不敢给他下猛药,在退烧后除了偶尔的修补暗伤,便一直温养着身体。
而这一养,就养到了月末。
临近新年,京城总是热闹的,连绵不绝的炮竹声与笑闹声响彻天际,初升的红日照着落满炮竹碎片的白雪,穿着新衣的行人皆喜气洋洋。
家家户户都沾染着新年的喜意,唯有督主府像个意外。
没有炮竹声,没有热闹的家宴,甚至连团聚都做不到。
身为大宁最大的督查机构,每年新年时东厂都很忙,时鹤书也没什么过年的意识。他只会给下属发沉甸甸的压祟钱,并让他们自己去选想要的礼物,由他报销。
今年也是一样。
在一如既往的给东厂众人发完压祟钱,收了一堆吉祥话后,时鹤书便回了冷冷清清的督主府。
过几日便是宫宴,但他近日大病初愈,总感疲惫。需好好养精蓄锐才是。
时鹤书本打算回府泡过药浴便直接休息,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他的计划。
“九千岁。”
景云轻轻握着时鹤书的手,垂首在他耳边道:“指挥使来了。”
指挥使?
时鹤书顿了顿,抬眼看向已许久未使用的会客厅。
会客厅的大门依旧紧闭,但得日光照耀的窗纸上却隐隐透着人影。
“知道了。”
时鹤书收回落在景云掌心的手,向会客厅走去。
景云跟在他身后,压低声音:“督主,我们可要……”
凭借景云对厂卫的认知,东厂与锦衣卫不说是水火不相容,也算一山难容二虎。
时鹤书听懂了他的意思,并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不必。”
大宁曾设有诸多督查部门,但大多都废弃了。唯一曾与东厂齐驱并驾,且长久保留下来的便是锦衣卫。而锦衣卫下辖南北镇抚司,亦分南北两位指挥使。
南镇抚司指挥使性情孤傲,时鹤书并不认为她会来找自己。
那就只有……
“呦,厂公。”
推门的那只手被早已候在门内的男人握在了手中,顶着景云杀人的视线,男人语气轻佻:“还活着呐。”
“谢无忧。”
时鹤书甩开谢无忧的手,冷冷看向他:“你来做什么。”
谢无忧沉吟片刻,又笑嘻嘻的贴上来:“自然是来看看我家厂公死没死啊。”
他挑了一下时鹤书的下巴,满意的看到时鹤书厌恶的神情,随即深情款款道:“我可是很喜欢厂公的,厂公要是死了,我会很伤心的。”
时鹤书面不改色的抬脚,用足尖踩上谢无忧:“多谢指挥使关怀,本督还活着。”
被踩了一脚的谢无忧依旧笑着:“许久未见,厂公不想我吗?”
“我可是很想厂公的。”
说着,他便抬手欲揽时鹤书的腰,却忽听得长剑出鞘。
对刀剑声极敏感的谢无忧抬眼,便对上了阴森森的景云。察觉到什么的时鹤书也回眸看去,而原本还冷着张脸杀气四溢的景云却在时鹤书看来时瞬间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温和清浅的笑。
“呵——”
见证了他是如何变脸的谢无忧短促的笑了一声,他毫不畏惧的继续抬手试图摸上时鹤书的腰,却直接被闪身上前的景云用剑抵住了手腕。
“冒犯了,指挥使。”景云的声音温润,却带着丝丝缕缕的杀意:“但若再碰九千岁,您的手可就要保不住了。”
利刃还有一寸就要割破皮肉,时鹤书加重了足尖的力道,微微扬眉:“想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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