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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大亮,挨家挨户的烟囱卷着炊烟,江秋月背了个背篓,隔壁的牛大婶看到她,立马问,“秋月啊,你又去镇子上吗?”
原主每个月固定一号去镇子取钱,她没说做什么,但大家都知道。
江秋月笑着应了一句是,牛婶子住在林家隔壁,以前常劝原主多点心眼,但原主听不进去,反而怪牛婶子多事。
看着江秋月的背影,牛婶子摇了摇头,回家和丈夫道,“这个秋月,还是没变。昨天我以为她脑子清醒点,现在又去给林家取钱。糊涂啊,王春花就没把林大柱当亲儿子看,更别说秋月母子三人。”
“做你的饭吧,别人家的事,和咱们没关系。以前你可没少劝,江秋月听吗?”牛大力洗了把脸,肚子咕咕叫起来。
牛婶子无奈地叹口气,继续忙活早饭。她可不是王春花那种恶婆婆,只知道蹉跎儿媳妇干活。
这会的江秋月,已经走到村外。
从桃花村到镇子上,要走一小时,现在才十分钟,江秋月就累了。
江秋月觉得不怪她,实在是原主的身体太差。
在她停下休息时,听身后传来拖拉机的“轰轰”声,赶忙招手,“友仁,你要进城吗?”
拖拉机后斗空着,听王友仁说是,江秋月问能不能带她一程。
“当然可以,嫂子去镇上是吧?”王友仁有些好奇,以前他也遇到过江秋月,主动问要不要搭她一程,她都说不用,看都不敢看他多一眼。
拖拉机是村里的,只要顺路,他都会帮忙带一段路。特别是村里的大娘大嫂,她们夸他好,才会有更多人给他介绍对象。
“嫂子你抓稳点,我要出发了。”王友仁大喊一声。
拖拉机虽然颠簸,但不用自己走,比走路快多了,二十分钟便到镇上。
江秋月问王友仁什么时候回去。
“估计得下午一点左右。”王友仁道。
“那我在这里等你成吗?”江秋月想把背篓装满,靠她自己背回去,想想就累,“等你回来,我给你鸡蛋糕吃!”
王友仁看江秋月眼睛亮晶晶的,愣愣地挠挠头,“行,那你早点来等,我可能会提前到。”他心想林大嫂今天话怪多的,笑起来倒是蛮好看。
江秋月先去取了挂号信,再换成钱和粮票肉票。
这年代,二十块钱可是一笔巨款,平常的农村人家,三个月都不见得能挣到二十块。
去供销社之前,江秋月先去国营饭店,她要了一碗肉丝面,花了两毛钱。
因为是国营饭店,用料扎实,满满当当的一碗面条,葱花飘在骨头汤底上,喝上一口,浓郁的肉香打开沉寂一晚的味蕾,口感醇厚且鲜美,江秋月吃得十分满足。
到供销社时,已经九点半,几边有个一百多平大,江秋月大概扫了一眼,只有基本的日用品,东西少得可怜。
来之前,她想好要买什么。天气热了,布鞋捂脚,先花两块五买双凉鞋。吃饭要有油水,豆油七毛八一斤,她买了一块钱。十斤大米十斤白面一共花了两块九,她还想买肉,但她来得太迟,只剩瘦肉和一些骨头,两斤肉两斤大棒骨花了两块钱。盐巴酱油等零零碎碎的一共又花了两块钱。
等背篓装满,一共花了十块四,加上早上两毛钱的肉丝面,二十块去了一半多。
这钱真经不住花啊,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写信让丈夫加生活费,不然怎么养好身体——江秋月在心里感叹。
本来江秋月还想买点护肤品,原主天天风吹日晒,皮肤干巴巴的,但镇上的供销社没有。
销售员说城里可能有,但雪花膏是紧俏的商品,不是随时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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