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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而且保存得很好。”许辽说,“因为城市发展和土地规划,沈作润的墓搬过几次,但大半个世纪一直有一家人在打理。墓园的工作人员说,每年清明这家人还会来祭拜。”
项明章有种即将戳破朦胧旧事的预感,沉声道:“有没有查到这家人是谁?跟沈作润有什么关系?”
许辽说:“我问了墓园管理处,只知道这家人姓姚。”
别墅二楼的卧房里,楚识琛打开小香炉的盖子,点燃一块迦南香放进去,白色的细烟缥缈弥散,叫人心静。
楚识琛想起从前的老管家,每天都要烧香拜佛,他从房门外经过就会闻到幽幽的香气。
老管家说他有禅缘,问他要不要攒一攒修为,他问怎么攒,老管家说先从最简单的开始,戒口腹之欲。
楚识琛答应每周四天茹素,他并不信佛,只是为了学会克制自己的欲望。
从最低级的口腹之欲,到肉身凡胎的七情六欲,他原本做好了永远自苦自抑的打算。
满十八岁起至今,他坚持近十年的习惯,今天为项明章剥的一只虾打破了。
经年消逝,唯有黄昏日复一日,楚识琛合起双手,不确定旧人能否听到他的坦白。
“姚管家,我破戒了。”
他近乎腼腆地笑了一下:“比起禅缘和修为,我更在意他。”
第67章
波曼嘉大厦顶层的天幕泳池,晨曦从四方透进来把水面照成了浅蓝色,项明章游了两千米,最后半程,岸上走来一道熟悉的人影。
抵达终点,项明章从泳池上来,浑身肌肉淋漓地滴着水。
许辽上次打电话之后,多待了一天,昨晚连夜从宁波赶回来,一早来当面汇报,他递上毛巾,说:“项先生,有新进展。”
项明章接过毛巾披在肩上,走到休息区,桌上放着一份早餐,旁边是许辽带来的一封文件夹。
项明章打开文件,抽出里面的资料,说:“辛苦,吃点东西吧。”
许辽握起刀叉,边吃边道:“那块墓园的价格在宁波当地数一数二,说明姚家的经济条件不错,我照着这个思路排查,然后锁定了目标。”
项明章翻看很仔细,这户姚家人的祖籍就在宁波,三代富庶,估计祖上有些家底。
实施改革开放的政策后,姚家顺应时代潮流,创办了一家贸易公司,生意经营得不错,后来举家移居到了杭州。
姚家公司的创办人,叫姚徵,是一位女士,年逾七十岁。
这些年一直是姚徵出资为沈作润的墓进行搬迁和打理,每年清明节,她会专程回宁波祭拜。
项明章问:“姚家和沈家是亲戚?”
许辽说:“没查到关联,亲戚的可能性不大,也许是故交好友。”
经逢战乱年代,多少人连至亲都无法顾及,能坚持大几十年为一个外人绵延身后事,双方的情谊一定相当深刻。
项明章翻过一页,是一间寺庙的资料,他有些奇怪:“这是什么?”
许辽也不确定有没有用,说:“连带查到的,这是宁波本地一间寺庙,本来名不见经传,姚女士捐了一大笔钱帮忙翻修,每年清明节除了祭拜沈作润,还会去庙里上香。”
项明章道:“姚女士信佛?”
时间紧张,许辽只在寺庙匆匆打听了几句,说:“她给一位已故的僧人供奉了牌位,主要是祭拜那个人。”
项明章盯着那位僧人的信息,法号“忘求”,1969年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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