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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白眼狼!”
不是的,他不是……
而另一边,倒在血泊里的妖兽,被压在上清宗弟子剑下的妖兽,恨恨地望着江釉白,对着江釉白发出怒吼。
江釉白听得懂它们在说什么。
“你这个叛徒,竟然帮着人类杀我们!”
“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要撕了你!”
“你也是妖兽,却成了人类的走狗!”
江釉白站在此间,却觉得不在此间。
周围皆是对他的谩骂,可他隐约间听到有一道声音清冷如雪,自他脑海中,漫过了所有的声音。
“或许,人类和妖兽,有和平共处的那一日。”
这是他所期望的,是沈长川所期望的,却不是上清宗乃至整个仙盟和三界所期望的。
是他错了,他不该妄想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站在妖兽食物链上层的人类,能够与他们和平共处。
血色再一次攀上江釉白的瞳孔,他望着周围倒在血海里的妖兽尸体,望着曾经他的同门,此刻正握着剑,朝他围了起来。
唐慈穿过人群,走了过来,看着江釉白,眉心缓缓聚拢:“江釉白,你竟然是妖兽,将我们和师尊都骗得团团转,你真……好啊!”
他走到离江釉白五米的地方,望着他,以往的温润尽数散去,只剩冷漠:“我今日便替师尊,清理门户!”
他正要动手,眼前闪过一道身影,慕霁鸢挡在了他的身前:“大师兄,小心!”
唐慈反应极快,将人拉到身后的同时,错身朝前面的江釉白一剑刺去,慕霁鸢的身影虽然挡住了江釉白,但他那一剑,仍旧直直刺入了对方的丹田,下一秒,他目光如寒冰直视江釉白,他平日里素来温和,以至于众人都忘了,他还是沈长川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此刻眉眼间聚起的冷冽,竟是和沈长川如出一辙。
“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小师弟!”
唐慈手中灵剑在瞬间将江釉白的妖丹挑了出来,江釉白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从始至终,他没想到唐慈竟然一点同门之情也不念,一剑刺向他命门,也没想到对方心狠手辣到直接取他妖丹。
甚至下一秒,唐慈连一点解释或者反抗的机会也没给他,生生捏碎了那颗银白色的妖丹。
鲜血从江釉白的口中,身上,缓缓淌了下来,染红了整件血色的衣袍,那鲜血甚至滴落在他的脚边,汇聚成一滩血洼。
错了,全错了!
沈长川骗了他,是他害了那么多的妖兽!
江釉白的眼眸被绝望的杀意覆盖,他任由兽性占据他的身体,将自己交给自己的心。
他要上清宗,为他的同类付出代价!
江釉白的意识变得有些昏沉,恍惚间只听见唐慈的惨叫声和周围其他弟子的惊恐的叫声。
火光与血色纠缠在一起,灼得江釉白分不清颜色,只听到周围不断地传来“江釉白疯了”“大师兄都被江釉白杀了”等等。
直到他的脚边金光一闪,他被那阵法逼停,站在山崖上仿佛只是夜里出来赏景的恬静淡然——如果忽略那张沾满鲜血的脸。
符文阵法从他的脚下到头顶升起,将他困在其间,那阵法中蕴藏着极为强大的灵力,令他无法挣脱。
“去死吧,妖兽!”
江釉白嗤笑一声,正要殊死一搏,天边忽的掠来一道如雪的身影,如天边月顷刻间坠下。
下一秒,江釉白心口一疼,身体一轻,整个人倒飞出去,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坠下山崖。
他对上崖边那道冷漠的视线,绝望与悲凉再一次蔓延在眼底。
果然,全是假的,都是骗他的。
沈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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