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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玄烨和岚琪玩得十指冰凉浑身哆嗦着回来,被雪水浸过的身子,会发红发热。岚琪再见到玄烨时,两人都顶着红彤彤的脸颊,玄烨笑话她,岚琪却拿镜子给皇帝看,玄烨乐道:“朕倒是很久没见自己这么好的气色了。”
热乎乎的身子依偎在一起,屋子里温暖如春,玄烨的手不老实地钻进岚琪的寝衣,指尖游走在滑嫩的肌肤上。他蹭到岚琪耳边,啄了两口轻声说:“朕想要。”
岚琪媚眼如丝,笑道:“臣妾不就在皇上身边?”
玄烨凑上来要吻她的唇,被岚琪伸手推开,本只是欲拒还迎的暧昧举动,可顺着指尖看到玄烨的发丝里夹杂着白发,她心里一抽动,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生怕亲近时,玄烨也会看到她发间的银丝。可玄烨却捉过她的手,轻轻吻了手指手背,温和地说:“怕什么?朕就从来不怕被你看见。”
“玄烨,我们都要老了。”岚琪情不自禁地说。
“都在一起三十年了,不老才怪。”玄烨不屑。
岚琪目光莹润,满是柔情,道:“就算老了,你也要一直疼我宠着我。”
玄烨已经压在她身上,身下渐渐苏醒的雄姿硌在了岚琪的腿上,她身子一哆嗦,侧过脸大笑。玄烨却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霸气地说:“我会一直宠着你,可我有没有老,你见过才知道。”
夜深深,帐暖情迷,相爱之人翻云覆雨,自有道不尽的缠绵旖旎。但男女结合并不全靠情爱,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在颠鸾倒凤之后,留下的不是值得回味的曼妙春色,只是一夜彼此冷冰冰的背影。
八贝勒府里,胤禩刚大汗淋漓地从张格格身上爬下来,由她伺候着收拾干净后,便裹着被子睡过去了。
张格格见他睡了,蹑手蹑脚往桌边来,从暖笼里拿出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已经有些凉了。可她顾不得那么多,端起来就往嘴里灌,冷不丁听见背后男人在问:“你喝什么,味道这么怪?”
张格格被吓得魂飞魄散,吐了一身汤水,呛住了咳得差点儿喘不过气。胤禩把下人叫来收拾,狐疑地闻着那药味,总觉得在哪儿闻见过,回眸见张氏紧张得脸色惨白,想起妻子几次小产后,服用的汤药就是这个气息。
妻子是小产后要排清身体里的东西,是孕妇忌用的东西,那现在张氏喝这些药,做什么?
“这药,是福晋给你准备的?”胤禩皱眉问。
“不、不是……”张格格不敢往福晋身上推,推了也没人信,那是每个月算着日子把贝勒爷送到她床上来,盼星星盼月亮等她肚子大起来的人,怎么可能给自己避孕的药。
“你这么慌张,至少你明白自己在吃什么,是不是?”胤禩心里一片寒凉,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张格格已是吓得魂飞魄散,胤禩但凡对福晋透露半个字,她往后在这府里的日子,可就过不下去了。福晋之所以一直没能察觉她在避孕,也是每日两三碗的汤药往她这里送,坐胎的药补身体的药,吃药吃得心都苦了,自己多添两口避孕的药,根本不会被发现。可现在怎么也躲不过胤禩的质疑,张格格再不敢隐瞒了,害怕得浑身不住颤抖,根本不敢抬头与丈夫对视。
胤禩走上前,一把拽起她的胳膊,直捏得雪白的肌肤泛红发紫。张格格疼得泪光涟涟,终是结巴地说:“是避孕的药,贝勒爷……您饶过我吧。”
在张格格的哭诉中,胤禩知道了惠妃和大阿哥的恶意,知道了他们容不得自己有子嗣。而张格格因不敢承认是自己给自己吃药,索性全推在惠妃和大阿哥身上,说是他们不让自己怀孕,总之八阿哥府里不能有子嗣。
“贝勒爷,福晋从前小产和我没关系,我没敢对福晋动手,贝勒爷您要相信我。”张格格哭得凄惨,可她说话很小声,生怕被外头等候的奴才听见,若传到福晋耳朵里,她就完了。
胤禩的心已是凉透了,松开张格格后就呆坐在榻上,他就是不明白,怎么他做什么都是白费工夫,就连床上这点儿事,想有个一男半女,也白花一身力气。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为何这一世如何努力,老天就是什么都不肯给他?
张格格蜷缩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外头听壁脚的人们见里面没动静了,也基本都散了。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正经事,传到八福晋耳朵里,就只以为张格格没把贝勒爷伺候好,惹胤禩生气了。这边胤禩呆坐半天后冷静下来,把张格格从地上拎起来送回榻上,用棉被把她的身子裹紧,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说:“从明天起,好好把身体调养起来,为我生个孩子,那之前所有的一切我都既往不咎,我不会告诉福晋。”
张格格泪如雨下,不住地点头,胤禩再道:“不要惦记你堂姐了,惠妃和大阿哥更不用害怕,我若连你一个女人都护不住,还算什么男人什么丈夫?好好养着身体,生下我们的孩子,咱们高高兴兴的。”
那一日国舅府的男丁聚在佟国维的书房商议大事,事情过后留下几个嫡系子弟。隆科多站在一旁,见舜安颜给佟国维上茶,顺道给他这个叔叔端了一碗,隆科多就笑:“好歹你曾是四贝勒嫡亲的妹夫,如今大大方方地和八贝勒走得近,莫说人家诟病你,八贝勒能对你推心置腹吗?何必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佟国维干咳了一声,隆科多呵呵一笑,不服气地别过脸去,佟国维则问他:“你最近的差事做得还不错,有没有想找些别的事来做?”
隆科多摇头:“侄儿现在挺好的,有好差事,您留给舜安颜吧。”
佟国维道:“我们与四贝勒,终归沾亲带故,不如你往后多去贝勒府走动走动,你与阿灵阿不是说得上话吗?借他们家福晋的关系,总之随便怎么套近乎都成,我安排你几件差事向四贝勒报告,你之后好好地去做。”
隆科多不解,佟国维坦率地说:“如今外头都在折腾,皇上那儿还没动心思呢,他们倒先选起新太子了。你们都是佟家子孙,一荣共荣一损俱损,舜安颜跟了八阿哥,你去跟着四阿哥。我行将就木,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将来万一有什么事,舜安颜做侄儿的总会拉叔叔一把,你做叔叔的,也别抛下亲侄子。”
隆科多满面狐疑地看着叔父,又看了看舜安颜,年轻人面无表情,静静地站在一边,见叔叔盯着自己看,他才稍稍颔首示意。隆科多苦笑:“也是,四阿哥当初把你打成那样,之后半句表示的话也没有,你们再凑堆在一起,也怪辛苦的。”他又叹气说,“叔父,可四贝勒怕是瞧不上我,未必肯亲近。”
佟国维冷笑:“瞧不瞧得上,你试过才知道。”
隆科多走后,佟国维把孙子叫到跟前,语重心长地问:“你铁了心跟八阿哥?他虽好,可处处矮人一截,我看皇上未必选他,近来又常卷入是非之中,且与大阿哥为伍,你做什么非要跟他?”
舜安颜淡定地说:“将来的事可说不定,八阿哥若赢了呢?皇上当初是被先帝送出去的孩子,姑祖母也并不受先帝待见,皇上不是照样做了皇帝。”
佟国维摸着苍白的胡子,若有所思,半晌才对孙子说:“那你就要一门心思把八贝勒推上大位,不然就是输了。”沉重地叹息,“你姑母的遗愿,怕是不能成了,我们家和永和宫真真是八字不合。”
康熙四十七年五月,皇帝巡幸塞外,此番随扈出巡,太子之外,还有大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十六、十七阿哥。皇帝带了两个最年长的,又带了几个最年幼的,自然十三、十四阿哥早就能独当一面,但中间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这些已在朝中有威望的皇子并未随扈。
自然四阿哥一直看似赋闲实则忙忙碌碌不知在干吗,八阿哥则奉命查肃贪的案子,他们各司其职,很自然地脱不开身。总之,此行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谁也没想到会有什么不同。
一路往塞外去,顺利平安,只是在路上时,十四阿哥跑来问了十三阿哥几次,他最近到底跟着四哥做什么。胤祥心中有对父皇的许诺,要拼尽全力扶持四哥继位,纵然对十四毫无芥蒂,也绝不能告诉他一丁点儿的事,屡屡敷衍,最后反把额娘的话搬出来说:“额娘要我们务必保护皇阿玛周全,你就不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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