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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坟掘墓(第2页)

陈时轻轻牵起陆叙言的手,转身往回走。刚走两步,眼睛不经意地瞟到坟边,心中一惊,陆叙言挖了这么多吗。

陈时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许多,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回到家后,陈时把陆叙言推进屋里,自己转身进了厨房。

再出来时,手里端了一盆热水,他轻轻拉过站在原地发愣的小崽子,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按进盆里,仔仔细细地清洗着。

手指上面沾染着泥土和血迹,看着让人心疼,陈时放轻动作,怕弄疼他,心里担忧着,不处理会不会感染。

收拾完,陈时又匆匆忙忙钻进厨房。不一会儿,他从厨房端出一碗剩的粥,那粥还冒着丝丝儿热气,“过来吃饭。”

陆叙言还站在洗脸盆旁边,陈时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走过去,再次牵起他的手,晃了晃,轻声说,“你是要饿死自己去找你哥哥吗?

陈时还真从他眼睛里看出些许疯狂的念头,无奈一笑,随后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在坟边刨了半天,没发现里面没人吗?”

陆叙言猛地抬头看他,陈时温柔一笑,做了个“嘘”的动作,“我们一起守护这个秘密好不好。”

陆叙言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不由自主地乖乖点了点头。

陈时看到陆叙言这个样子,暗自松了口气,能听进去劝就行。

两人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陆叙言静静地捧着碗喝粥,勺子时不时在碗里轻轻搅动,碰到碗壁发出轻微的声响,陈时看着他默默的发呆,陆叙言长得很好,除了肤色微黑,长相几乎挑不出毛病,眉眼明亮,鼻梁高挺,下巴线条略有弧度,看着与陆词安有七分相似。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晨光稀稀落落地从窗户的缝隙间钻进来,陈时看着睡的并不安稳的陆叙言,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轻轻地推了推他,低声唤道:“陆叙言,醒醒了。”

陆叙言坐起来,眼睛半睁着,还没从睡梦中醒过神来,陈时递给他衣服,“穿上衣服,带你去给你哥烧纸。”

陆叙言没表现出太大的反应,乖乖的接过衣服换上。

陈时朝着桌子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吃东西垫垫肚子,然后推开门走出去。

陆叙言吃完的时候,陈时抱着一大包纸钱走了进来。他轻轻地把纸钱放在桌子上,发出纸张摩擦的声音,然后朝着陆叙言温和地招了招手。

陆叙言蹦下凳子,走到他的跟前。

陈时先是从那叠纸钱里仔细地挑选了张质量好的、看起来质地较厚的纸递给陆叙言,眼神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他缓声说道:“你哥哥教过你写字,把你想对哥哥说的话写在上面,风会把想说的话带给他的。”

陆叙言接过纸,沉默地点了点头,拿起一支笔,沉思了会,才慢慢下笔。

陈时在他拿笔的时候就走远了,他无意窥探少年的心事。

陆叙言写了半天才写好,原本以为会是大长篇,隐隐约约看过去,却发现纸上只有短短的几行字,陈时收回视线,叫他收拾好东西,马上出发。

凌晨露水重,陈时点了好久木柴都不着,他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粗糙的布衣,想了想,便用一块尖锐的石头从布衣的下摆处小心翼翼地划下了一块布。

他把布用一根细长的木棍挑起来,再用点火石点燃。

陈时把火苗朝陆叙言的方向挪了挪,火光在他的脸上跳跃着,映出他认真的神情。他轻声对陆叙言说:“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在心里默念,过了今天就要往前走了。”

陆叙言没说话,沉默着烧纸,陈时注意到,他把写了字的纸钱放在了最下面。

陈时扭回头,心里暗叹,还是个小孩啊。

纸灰飘飘洒洒落到地上,渐渐地,在地上形成了一座小小的山包。陈时拿起一根木棍,用木棍挑着那些还未完全燃尽的纸钱翻了翻,动作很轻很缓,看着纸钱烧的差不多,陈时便站起身来,走到一边去捧了些泛着湿气的泥土,没注意到陆叙言已经把最后一张纸钱扔进火里。

火舌瞬间吞噬了纸张,一阵风吹过,纸钱的半截随着风偏向了远处。

陆叙言看着那半截纸钱飘远,这才缓缓转过头来,看到已经在捧土的陈时,便默默地走过去,和陈时一起去捧泥土。两人将捧回泥土盖在燃尽的纸灰上,随着火星慢慢熄灭,这件事算是彻底完结了。

烧完纸,陈时先一步抬起脚,朝着林子外面走去。

陆叙言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陈时的背影,然后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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