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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白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它。
片刻的对视后,赤色狐狸倏地露出一抹笑容。
“啪——”
向来敬业的暖色路灯在这一刻熄灭,风从脚底擦过来带起细微了雪花。
夜色中知白轻呵出一口白色雾气。
下一秒女子的笑声在耳边乍然响起,知白左手灵力汇成金色匕首,猛然朝身侧刺去,“告诉万渊,有种让他自己来!”
匕首尖锐刀锋扎到墙上,红色砖墙裂开数道痕迹,碎石土块撒了一地。
墙上只剩下一个血色爪印。
灯又亮起来了。
知白慢慢站起来,抬头看了一眼。
下雪了。
霍行川顶着一身雪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不知道是白天睡多了还是因为外面的冷空气,他现在毫无困意。
煮了点面条匆匆吃了后,直接去了书房。
从鬼市上买回来的古籍正躺在书桌上,即便被灵力小心护着,但仍不免有些许破损。
霍行川小心翼翼翻开,生怕薄如蝉翼的纸张下一秒碎成拼图。
古籍里的符咒确实都没见过,有的复杂有的简略,但无一不透出一股邪气,仿佛多盯着看几眼就会被吸走灵力似的。霍行川很快找到了鸣冤阵那页,只是年代太过久远,精心批注的文字已全然不识,多亏这知白仙人的图画还算仔细,又附着了灵力,才让千百年后的霍行川能够勉强看懂一二。
三个时辰内才有效果……
根据古籍上的说法,只有三个阵眼是不够的,那就说明还会继续有献祭者……
这种被牵着走的感觉让霍行川很不舒服。
好像只能跟在凶手后面,看着他洋洋得意完成作品,一次又一次冲自己露出邪恶的微笑。
霍行川罕见地做了噩梦。
梦里他被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耳边回荡着男女老少意味不明的语言,各有不同的声线此时都不约而同地念着一串相同的句子。
霍行川被四面八方的声音吵得头晕目眩,双手胡乱地在虚空中拨动,突然从望不到底的深渊中伸出无数只枯瘦的手,死死抓住他的双腿,并且正一点一点往上攀。
枯瘦的手像是夹着刀刃,每往上攀一点他就从骨血中渗出一丝皮开肉绽般的疼痛。
霍行川烦躁地蹬开那一双双手。
疼极了,他下意识低头看,对上了一张张皮肉残缺的脸。
在黑暗中,这些脸就像自带光源一样,被霍行川精准地看了个全。
没有嘴唇,牙齿突兀地露在外面,不知疲倦地上下张合,一遍遍重复着那句霍行川听不懂的咒语。
闹钟乍响,霍行川在一身冷汗中醒来了。
雪后的眼光有些刺眼,霍行川从抽屉里找了副墨镜戴上,开着车驶进了早高峰的浪潮。
小时候冬天就盼着下雪天,和几个同龄小孩顶着雪花打雪仗,玩到满身泥水才恋恋不舍回家,再长大点不屑一顾地看着别人学电视剧里的人搞浪,雪地里写满了情话,别人成双结对顶着一头雪说要走到白头。只是情话一吹就飞了,曾经说要白头的人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共白头,连小时候一起打雪仗的小孩都忘了姓甚名谁。
现在在看到雪天,满脑子也只剩下乌黑的泥水,不便的交通和刺骨的冷空气。
昨夜雪厚,霍行川龟速行驶了四十来分钟才墨迹到局里。
赶在迟到前一分钟成功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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