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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光看他那个嚣张的背影就认出来了。
“齐凛,你怎么在这里?”舒雯踏进了室内,看到打斗过后的狼藉场景,皱了皱眉看向他,“我感应到这里有灵能爆发,你和邪魔战斗了?”
齐凛仰头靠在椅背上,厌烦的语调拉得老长,像一个在回答问题的坏学生:“是——啊——我离家出走然后碰到了一头落单的邪魔,然后顺手把它轰到天上去变成了烟花。还有什么想问的?”
师姐沉默了两秒,问道:“什么时候回家?”
“等我玩高兴了。”齐凛嘴角下凹,不太高兴地回答,“或者等大宗师把禁足的命令取消了……”
“大宗师不会一直纵容你的。”舒雯无奈地叹了口气,“别再恃宠而骄了,齐凛。”
“才怪,他会的。”齐凛毫不在意地答道。
舒雯真的拿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师弟毫无办法。他真的如此耀眼,又如此乖张,就连大宗师都对他无计可施。
连齐凛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他问道:“师父在做什么?我都出来好几天了,他没让你们找我?”
舒雯都要气笑了:“你离家出走,还期望师父着急地找你,然后我们哄你回去?”
齐凛有些语塞,他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样发展,但他也不知道沈渊在想什么。
沈渊不是那种轻易动怒的人,他好像永远沉稳从容,应该会想到什么很好的办法来把离家的坏孩子抓回去,这确实是他的风格。
但如果这次他真的生气了呢?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会像其他人一样充斥怒火,鲜活生动地盯着自己看么?压抑在冰山下的情绪如果真实地展示出来,恐怕会把自己撕成碎片吧……
齐凛舔了舔嘴唇,有些坏坏地期待起来了:“师父有多生气?”
“很生气。”舒雯没好气地回答,“但他暂时顾不上揍你。前天,灵能源泉再次喷发,大宗师受伤了。”
“他受伤了?”
齐凛问了一句,然后意识到自己语调起的有些高,重新又咕哝了一句:“他总是受伤,我都习惯了。”
“这次伤得不轻,他正在别馆里闭关。”舒雯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最好别去打扰他。”
齐凛不屑地撇了撇嘴:“切,我才不会主动找他。”
……
深夜的别馆里。
齐凛悄无声息地走在房顶上,闷闷不乐地想:我只是来看一眼,肯定不会被发现。
万一要是被发现那就丢人了,舒雯会怎么看他?他会在师兄弟间抬不起头来的!
所以他用灵能小小地作弊了,绕过门口那些普通的警卫,又用师父给他的权限关闭了灵能警报,悄悄顺着屋顶走到温泉旁。
他知道沈渊喜欢在这里独自处理伤口,过去的每一次都是这样的。除了最受宠爱的小弟子外没人见过这里,灵能大宗师总是对外保持着威严,对敌保持着冷酷,只有对齐凛不一样……齐凛见过他的伤疤和他的虚弱,他好像是故意不对他隐瞒的,这样才能他见识到灵能源泉有多么危险,大宗师的位置有多么如履薄冰,好让他提前做好继任的准备。
所以,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你包扎?齐凛现在就在想,你就是在等我回家。
何况这一次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沈渊正坐在温泉旁,用盆子里的清水擦拭腹部的伤口,灵能邪魔的腐化力量使它愈合更慢,并像神经毒素一样顺着经脉上行,侵蚀他的内心。但他几十年来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冷如千年蓝冰的意志力分毫不会被动摇,一如之前的每一次。
相比之下,甚至还是不乖的小徒弟更让他烦心。
“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
沈渊说着,将染血的绷带丢进盆里,血液瞬间浸染开来。他抓起旁边一卷新的绷带将它咬开,然后递给身后沉默不语的齐凛。
齐凛接过绷带,动作熟练而轻柔地贴向沈渊后腰上的伤口,然后犹豫了一下,张开双臂去他身前环绕一圈,然后是下一圈……
一直到最后紧紧打结的时候,沈渊才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那些锻炼良好的腹部肌肉群牵动了一下,陈年的伤疤主动蹭过了齐凛带有薄茧的手指,使他倏然拢起了手掌。
温泉蒸腾上来的热气。
苦橙、雪松和血液的味道。
齐凛再次有些头晕,他后退了一步以保持安全的、alpha之间应有的距离,也是面对上位者时应有的恭谨。他确定自己现在不想惹师父生气,于是咬着嘴唇思考自己该说些什么,也许稍微放软一些姿态有利于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不能太软,否则沈渊忘记了他现在也在生气怎么办?他的伟大抗争可还没有结束呢!
齐凛终于张开嘴了。但他一开口,设想中不卑不亢的话就很不争气地变成了一句“今晚我能睡在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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