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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让人犯懒,宓安前些日子还总惦记着姑师的宝藏,现下也顾不上了,就连每日练功都荒废了。
景煦带着一身寒气推开了卧房门,还没说话,身后的宓朗回中气十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青疏!起来!”
宓安睡梦中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宓朗回眉头一皱,就要把人强拖起来,景煦连忙拦住老丈人:“我叫青疏起来,您先用早膳。”
“你别太惯着他,男人家这么娇气像什么话?”宓朗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越来越把景煦当“儿婿”了,交待了两句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宓安一眼,这才拎着刀走了。
景煦哭笑不得,说实话,宓安并不娇气,自小习武,箭术马术都没落下,该吃的苦也全都吃过,就连那些刁钻的毒药宓安都亲自试过。只是他舍不得宓安受一点罪,总要把人护得密不透风才安心。
“我爹这脾气也太差了。”宓安早就醒了盹,见宓朗回走了才敢出声,“年纪大了容易伤身,回头让暗卫摘些连翘帮他下下火。”
景煦想起那天宓安让周修远吃狗尾草,笑道:“生吃啊?”
“嗯哼。”宓安翻了个身,懒懒道,“嘴里多些苦的,就少些教训我的话。”
“起来用早膳了,不然岳父要杀过来了。”景煦拿来布巾替宓安擦脸,也有些无奈,“你多久没练功了?武功可不能荒废了。”
宓安接过布巾,说道:“最近总是犯懒,快开春了,可能是蛊虫要醒了。”
景煦心头一紧,宓安立刻按住他,笑道:“犯懒而已,不是大事。”
“这还不是大事?我那时就没有犯懒。”
“你不是说过,你的内力至阳,蛊虫奈何不了你。”宓安打了个哈欠,“我现在是蛊虫和蛊毒两方拉扯着,却只是犯懒而已,当然是小事。”
景煦嘴唇动了动,不知道在嘟囔什么,宓安凑近听了听,这人又在说一些明知会挨打的话:“所以我说把蛊引给我最好了,起码蛊虫在我这没什么作用。”
“国师说了让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吗?”
“他说清明。”
宓安点点头:“那还能赶上春猎。”
“阿宓想去春猎?”
“不去。”宓安穿好衣裳,“只是那片桃花林十分茂盛,我要去偷点桃花酿酒。”
景煦失笑:“怎么能叫偷,你想要去摘就好了。”
将军府的管家敲了敲门,问宓安有没有起来,担心宓朗回亲自来叫人,宓安连忙抓起大氅跑去了内堂。
景煦笑着跟在他身后:“难得见阿宓如此惊慌。”
“少说风凉话!”
饭桌上,宓朗回面色不悦,看了两人一阵,开口道:“再过一个月就要春猎了,长昱今年是否参加?”
景煦飞速扫了宓安一眼,宓朗回“啪”一声把筷子放下:“你看他做什么?你还没登基,青疏不许招摇!”
宓安闷头吃饭,对景煦求助的目光视而不见。
“那让青疏在桃花林里看个热闹?”景煦冲宓朗回笑了笑,“总把人关在府里,都闷坏了。”
宓朗回冷哼一声,碗也放下,起身走了。宓安偷偷瞄了一眼他爹气愤的背影,小声道:“我就说他需要下火吧?开春我就让小九去多摘些连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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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渊的春猎旧俗在每年三月,桃花开时。猎场依山而建,当年为博慧娴皇后一笑,太祖皇帝命人将半山腰的平地围了起来,种满了桃花。每年春日桃花盛放,太祖都会带着慧娴皇后来这里对饮赏花。许是言官多话,后来就有了这一片猎场,上巳节的春猎武试也这样沿袭了下来。
按照旧历,各皇子会一起参加春猎,一来能在皇帝面前展现武艺,二来也能在考生面前露露脸,拉拢拉拢人才。前世每年春猎,景煦都只是走个过场,他和景烈不一样,不需要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讨皇帝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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