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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可以走。”问泽遗原本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些:“得快些走,苍雀们应当马上就会聚过来。”时不时落下的天雷太过惹眼,且兰山远的态度反常,让他觉得待在这都是煎熬。“不急,可以先寻处树林。”兰山远扶起他:“你需要清净的地方歇息。”问泽遗神色复杂:“可这是苍雀的领地,要是被他们发现,恐怕会误会我们的来意。”“布个隐秘的结界即可。”兰山远面不改色。“师兄。”问泽遗跟着他走了一段路,终于忍耐不住。他心里酸涩,别过头去,眼眶微微发红。“你理当发现了的。”要是换作别人这般对他,他可以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先下山去,往后再想办法去解决。可术修对魔气最是敏感,他瞒不住兰山远。既然发现了,还是挑明说为好。兰山远动作顿了顿。“你身上有魔性。”他平静道。“而且魔性不轻,怕是已经存在多年。”“若是被谁发现,你会被置入危险境遇。”问泽遗垂眸:“是。”其实兰山远都看得出,刚才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无妨,我会瞒住他们。”问泽遗微微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兰山远。见他这副样子,兰山远眉头微蹙,面露不解。“除了他,莫非还有人看见你入魔的模样?”若是有,找到再把记忆洗掉就好。其实杀掉更省事,但问泽遗不喜欢这么做。“没有。”问泽遗连连摇头,果断选择装傻充愣。从兰山远的态度来看,兰山远不打算追究他,甚至在帮他隐瞒。心情好了许多,连带着沉重的步子也变得轻快。走在路上,两人无话。一道道雷没劈得问泽遗痛不欲生,魔性却让他的头脑昏沉。“暂且在此处歇息。”兰山远将问泽遗放在块还算干净的大石上,支起结界挡住风雨。不是因为这里合适,而是因为他急需休息。问泽遗身上魔性只是被暂时压下去,时不时就会冒出来。“师兄,笼在山上的结界是怎么回事?”他以为自己讲起话很正常,实则声音气若游丝。“应当是苍雀族的禁制。”因为太虚弱,问泽遗身上的剐蹭伤不再自动愈合,大大小小伤口斑驳,渗出血来。兰山远边替他包扎止血,边回答他的问题:“为了防止外族入侵,妖族的大能会为族人栖息的地域设下阵法。”“禁制开启,外人不得入内,族人不可外出。”“他们自己的禁制?”问泽遗不禁坐直:“这就奇怪了,这禁制是为了保护族人所设,眼下开启不合时宜。”在山火爆发的时候开启禁制将族人圈在领地,是带着全族找死的行为。从刚才苍雀们想要冲开禁制看,恐怕禁制开启,也在他们的预料之外。是有人恶意开了禁制,想要害他们。越想,问泽遗的头越疼。“的确。”兰山远轻轻放下他的胳膊:“你右手也有伤,让我看看。”他包扎的动作极其老练,问泽遗乖乖伸去另只手:“师兄居然连包扎也会。”他笑道:“太了不起了。”之前看兰山远打伞都别扭,原以为他是不会动手包扎的。“也不是难学的技巧。”兰山远周身紧绷的气场柔和了些。
“别动,血会渗出来。”问泽遗彻底心安了。兰山远替他隐瞒魔性,还把他包扎好,肯定不是为方便把他丢掉。思明丹的副作用愈发地重,他竟然在如此危急的情境下,生出困倦,眼前也模糊起来。问泽遗不住地掐着手心,极力让自己清醒。为了不睡过去,他锲而不舍地主动和兰山远搭话。“对了,差点忘问师兄怎么进来了。”他语调里带了丝委屈:“这是我的劫难。”明明只要他受着就可以了,不必牵扯兰山远的。他不想让兰山远看自己这副入魔后的狼狈模样。兰山远应该在山下,同其他宗门的长老在间敞亮的屋里开会。而不是像现在,陪着他蹭了一身的泥水,躲在结界像偷情似得出不去。大师兄怕是数百年都没这般狼狈了。“你是我的师弟,我不放心。”兰山远语调平和,可问泽遗瞧见他把沾了血的布叠得齐整。似乎兰山远每次一焦虑,就会露出这种习惯来。现在他怕是让兰山远更不放心。问泽遗面露歉疚:“麻烦师兄了。”“不必自责。”兰山远收拢绑布,“就算我不进山,相信师弟也能摆平一切。”止血的绑带束缚住两人的手,仿佛如此,就能让他们一直紧密相连。“睡吧,别担心。”问泽遗实在头晕得厉害,只得嗯了声,缓缓闭上眼。反正下回兰山远要是去犯险,他也会跟着兰山远。不光因为他们是师兄弟,也因为他喜欢兰山远。他比兰山远多了个理由。其实只过去没多久,但是在病中的人,总觉得时间格外漫长。“师兄。”问泽遗的额头上也被磕伤,他眼睛睁不开,乖巧地低着头任由兰山远包扎。没来由地,他开口问。“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吧?”他原本想说的是持明宗会不会不要他,结果脑袋一岔,弄错了主语。好在兰山远并没在意,甚至听着心情不错。“自然不会。”一道天雷劈落,穿过结界,伴随着巨响落在问泽遗的身上。他仍然感觉不到疼痛。“雷劫不疼吗?”他睁开散大的瞳,喃喃自语。本以为雷劫会是拦路虎,他一路上却几乎没遭雷劫的罪。每次落雷后,他只感觉经脉发麻。可原主的记忆分明告诉他,雷劫极其可怖。疼得像是剥皮抽骨,打碎血肉,又原封不动地塞回去。渡雷劫时死掉的修士,有三四成是活活疼死的。修士们突破关窍渡雷劫闭关,一是求个清净,二是是不想让外人瞧见狼狈。兰山远的手轻轻抖了下,随后快速缠好绑带。“不会疼的。”他轻声道。五脏六腑的阵痛还没过去,可早已习惯疼痛的兰山远却是欣喜的。问泽遗的魔性暴露,他和他,终于有了共同秘密。他会以师兄的身份,以更合适的理由朝他更靠近一步。做他的共犯。替罪“感觉如何?”“多亏师兄,我已经好多了。”问泽遗的伤口处已经停止渗血,皮肉上触目惊心的淤青和紫红开始飞速消退。兰山远的纳戒像个宝库,里面放着能用来取暖照明的上品火灵珠,以及应急的丹药。火灵珠的炙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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