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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掉在坑里,师姐会信吗?”嗡————在坑里躺平的通判发出不满的鸣响。骗子!“不信。”谷雁锦抱胸冷漠道。“要是让我发现你的经脉比昨天更紊乱,我就让宗主没收通判,给你换把练气剑修用的木剑。”问泽遗脊背发凉。他见过那种木剑,都是给十一二岁小孩玩的,还没他小臂长。看谷雁锦的模样,她未必是开玩笑。所幸谷雁锦看诊结束,舒缓了眉头。“经脉已不再紊乱,略微拥堵是正常事,三日内不要用内力。”她利落地改好药方,犹豫了会,不情不愿开口:“宗主托我带话,说给你寻了事做。”“但作为医者,我劝你还是安心养病为好。”“是什么事?”问泽遗心念一动,兰山远果真说到做到。谷雁锦轻啧:“你们剑修真是一刻闲不下。”“藏书阁内阁的经卷需要有人整理,原本是该二师兄去。”她揉了揉眼睛,“可二师兄也生病等着我去看,宗主又很忙,想让你替二师兄去。”“大师兄在忙什么?”问泽遗下意识问了句。谷雁锦皮笑肉不笑:“倒是奇怪,去趟西寰,你和大师兄居然关系好了。”“他今日要去和莳叶谷来的人谈事,空不出时间来寻你,才让我来告知你。”她也弄不懂就离开宗门一日,兰山远有什么好特意让她告诉问泽遗的。藏书阁里头的书多数都娇贵,哪怕问泽遗已经改好些,谷雁锦依旧觉得他毛手毛脚会出事,可也劝不住宗主。他俩的事,谷雁锦也懒得继续劝。况且持明宗的藏书阁分内外阁,内阁因为藏有珍奇孤本设过禁制,有长老的牌子才能入内,所以这份活倒真还适合问泽遗,总比落在外人手里强。“所以你去不去?”她看向问泽遗,“要是不去,我就同宗主说了。”“自然去。”能进去藏书阁内阁,代表他也可以边整理边看。或许里面会有关于解除自身魔性的线索。心中微喜,问泽遗面上不显:“定不负宗主所托。”“就知道劝不住你,你好自为之。”谷雁锦起身:“别到时候和二师兄一样,四个人里头两个都病得起不来床,传出去太丢人了。”“二师兄严重到起不来床,是生什么病了?”问泽遗感觉到了异样。昨天来看,尘堰虽然虚弱得奇怪,但还远没到卧病在床的地步。谷雁锦匆匆提起药箱,懒散的神色变得复杂。“心病。”据尘堰的内门弟子说,他师尊总是半睡半醒模样,深思恍惚,可身体却并无大碍,才急着求她去看。若是心病倒还好。可若是被什么咒魇住,她也无能为力。闲人持明宗的藏书阁由榫卯搭建,藏在阆山松林之中。沿着生长青苔的石阶而上,清幽的环境极容易让人静下心来。正逢秋冬交替闭关修炼的好时机,来借阅经书的弟子少了许多,只有几个看门的弟子百无聊赖打着哈欠。看门的弟子见到来者是问泽遗,连忙让开身迎他进去。“师叔。”问泽遗走入藏书阁,一个青衣少女连忙起身。正是青藿。
她是谷雁锦去年收的关门弟子,今年刚好十三,生得玉雪可爱,很难让人提起恶感。“你是在帮三师姐找医书?”“是。”青藿眨了眨眼,笑着露出梨涡。“有好些书要查,这几日都要留在藏书阁里。”问泽遗了然。青藿再聪明,终归是岁数小藏不住事,躲闪的眼神已经暴露了心思。估计是谷雁锦觉得他前科累累,不放心他单独待在藏书阁,所以明目张胆让青藿待在外阁当个眼线,遇到事也好及时照应。问泽遗也就不再管她,点了点头往藏书阁深处走。拿出玉牌嵌入厚重的门,机关转动,法阵光芒大盛。尘封的内阁大门缓慢开启。入内阁需要有长老玉牌,等到问泽遗双脚迈入,门又再次自动关上,严丝合缝。单看外表,内阁的经卷和外阁没差别,连摆放道书的架子都似是同一批沉木。可里头的经书和秘籍比外头精贵许多,所以此处也是宗门管理最严密的地方。因为内阁一般一年也开启不了几次,所以里头的空气很闷,混着沉香味,呛得问泽遗捂嘴连连咳嗽。等到适应里面昏暗的长明灯光线,他小心翼翼在木架间挪动。他的任务很简单,只需要清点其中部分经卷,而兰山远给了他十日时间,完成任务后去寻找其中提及魔性的经书、药书绰绰有余。为防止节外生枝,他带上鲛绡手套以防伤到脆弱的经卷,片刻不停地开始清点。藏经阁内阁里头秘籍成千上万,可随便拿出一本都是珍贵的宝物,可以拍出十来万灵石的天价。出于负责,他清点完后,还会简单地查看一遍纸张是否有漏损。不知不觉,四个时辰过去了。看了眼放在角落的漏刻,问泽遗将手头最后一卷剑谱归位,在冗长的书录中用朱笔划圈。今日的任务算是结束了。走到外阁,青藿抱着本医术看得全神贯注,小姑娘和四个时辰前相比,连动作都没改变。看到问泽遗出来,她才起身笑着问好。“师叔,你忙完啦。”问泽遗看了眼天色,夜幕西沉。“这么晚了,我送你到三师姐那去。”要不是为了盯他,青藿不必待到傍晚。藏书阁在宗门偏僻处,还得经过段无人小路,附近有不少灵兽出没。让个十岁出头的药修走夜路,实在是过于危险。作为谷雁锦唯一的徒弟,青藿的结局虽然没在书中被明说,但想必也不会太好。青藿睁大眼,原本游刃有余的小大人显得手足无措,显然是没预料到问泽遗会关心她。以往遇到四师叔,他总是冷冰冰的不关心任何人,甚至还会挖苦她。“走吧。”见她不说话,问泽遗再次出声:“你是你师尊派来盯梢的,要是你半路出事,我可成罪人了。”见意图被拆穿,青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多谢师叔。”“客气了。”问泽遗提上灯,穿过越来越重的夜色,先把青藿送到了谷雁锦的居所附近。“我就不进去了。”问泽遗停在门口:“替我同师姐问个好。”青藿双手提着灯,回眸看向问泽遗。“师叔。”她鼓了鼓包子脸,犹豫地道,“你好像真的变了。”“人总会变的。”问泽遗朝她挥手告别:“我先走了,免得让师兄师姐知道我晚归,肯定得念叨我。”“记得别告诉你师尊。”他眨了眨眼,声音飘散在夜晚的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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