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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掂了掂重量,哪怕拿出些打发今日给他来的差役喝酒,那也能剩下不少。
“今日不过举手之劳,阿四姑娘如此,倒让小生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吏笑道,“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这几个姑娘送到北地来的车上去。”
他看了看院子里几个背着包袱的女孩:“给我走吧,就在城门口,几步就到了。”
说完,他又对阿四道:“若是阿四姑娘接过王婆婆的担子,倒也好,日后我少不得与你打交道呢。”
监狱里的犯人、还有罪犯的女眷,这些人养在牢里一日,就要花费一日的口粮,自然是越早买了越好。
“明日我把衙门发的许可给阿四姑娘送来。”
“多谢大人了。”
阿四目送他带着姑娘们离开,把大门关好。
转身回屋,对躲在后门偷看的姑娘们说:“你们看,这不就行了。”
姑娘们也都松了一口气,这一场,就算是被阿四糊弄过去了。
阿四让姑娘们去做自己的事,才进了里屋。
王琵儿在算账,牙婆留下的金银,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多。
阿四捏起桌上的一叠金叶子,小声问:“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王琵儿指了指柜子:“夹板里。”
“有这些钱,咱们还做什么生意啊。”阿四的眼睛被金子晃得发晕。
王琵儿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不过,老话说得好,坐吃山空,”阿四自问自答道,“等选美官来的时候,咱们带这些金子走,干娘说过,钱能通神,不管咱们以后去哪儿,这些金子都能保护我们。”
“也不知选美官什么时候来,我刚刚给那个官爷塞了银子,让他一有消息就告诉咱们。”阿四用手摩挲着金叶子的纹路:“对了,刚刚关门的时候,好像看到蓝褂子又在门口晃悠,他肯定又打着什么坏主意,崔二也真是个蠢的,就这么跟他跑了。”
王琵儿把算账的笔搁下,没有说话。
*
第二天一大早,崔米儿就等在了衙门口。
她看看差役手里的杀威棒,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好容易等到有个穿官服的从里头急匆匆出来,她连忙上去拦。
“这位官爷,小女子有冤要诉!”
那人看都不看她一眼,不耐烦地道:“要鸣冤去敲登闻鼓,要把自己卖了去后头找书吏登记。”
“官爷你听我说。”崔米儿见他要走,连忙拉住他的袖子。
“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要做什么!”那人用力把袖子抢回来,跑得更快了。
“官爷,官爷!”崔米儿一跺脚,只得壮着胆子去拿登闻鼓的鼓槌。
在一旁看守的差役,目睹了刚刚的情形,故意吓唬她道:“你可想清楚了,告亲告主,你可都要先挨顿板子。”
“挨、挨板子?”崔米儿立刻慌了神,“为什么啊?”
“这你都不知道?”差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状告父母,那是不孝,状告兄姊是不悌,不孝不悌可不就要挨罚。”
崔米儿一想,王婆子是她干娘,那王琵儿跟阿四就是她的姐妹。这顿打岂不是要挨定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蓝褂子的住处,把在衙门口的事情与蓝褂子重复了一遍。
“你只想着钱,一点都不心疼我!”崔米儿哭着埋怨道:“去衙门告状要挨打,你居然也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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