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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煜却不领情,道:“若是轻轻巧巧一句道歉便能抹平一切,那未免也太简单了些。昨日的事情,虽最终不是嫂子推波助澜,但她亦是始作俑者。若不是因为这些没来由的事,我夫人断不会被罚跪在雪地里几个时辰。”
贺知齐讪笑了一下,他心道明明是贺知煜自己顶不住爹娘的压力,罚了自己夫人雪地里跪着,又关他的燕儿什么事了?再者说,不就一个多时辰,哪有“几个”了?
若是他,便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情。
便是自己在冰天雪地里跪个通宵,也不能叫燕儿受苦。
贺知煜继续道:“再者说,兄长便是道歉也该喊上你那金屋里的夫人去给我夫人道歉,而不是来寻我。还是说,兄长怕我不给你办前日托付我的几件事,这道歉竟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全然没有考虑到真正的受害人?那兄长还真是想的很对,前日说的几件事,我就当没有了。”
贺知齐被说中了心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前几日托贺知煜给个发小寻个营生,还托他帮忙和户部尚书牵个线,正是怕和贺知煜生了嫌隙不给办。更何况,他这个弟弟可是有出息的很,往后求着他的事情怕是只多不少,断然不能得罪了。至于他那个出身低的妻子,他也没想过要当面道什么歉。
不过,贺知煜同他夫人感情虽只是淡淡的,但昨天的事到底也是打了自己这个弟弟的脸。他纵着自己的媳妇前去挑衅,这事确实办得不地道。
贺知齐嘴有些笨,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可以既不得罪人,又能护住他的燕儿。
旁边的贺知霖听了,笑着圆场道:“三哥别生气,不过为着些女人的事情,犯不上。”
贺知齐赶忙道:“就是就是,犯不上,咱们哥仨有空喝酒去。我请我请。”
贺知霖的亲娘正是柳氏,真正欺侮孟云芍的人。
贺知煜亦看他不爽,脸上无一丝笑意,比这冬日早上的庭院还冷:“还有四弟,你也该规劝着些你母亲,莫要同你一般胡言乱语。你日日寻花问柳不敬嫡妻也就罢了,可你竟四处结交酒友妄谈后宫之事。日后你还要不要科举?别说是这些话传到皇宫,便是传到父亲的耳朵里,也够你喝一壶了!”
贺知霖脸色发白,没想到自己同酒友饭席上为着助兴,盘点了后宫各位娘娘小主,谁最娇美,谁最泼辣,评了个宫花七美。不过无心之言,竟已传到了贺知煜的耳朵里。
如果这些腌臜话真叫皇上知道,只怕轻则永不录用为官,重则直接下狱了。他这个弟弟从小入宫伴读,同皇帝亲近,可别真的说出些不该说的。
贺知霖赶忙赔笑道:“都是我错,都是我错。改日弟弟见到合适的美娇娘,定先给三哥送上赔罪。”
贺知煜有些无语,一脸的对牛弹琴之色,不愿与之多言。
贺知霖见他不言,以为他是被说动了心,男人哪个不喜欢新鲜的,只有他那个傻二哥才一天到晚围着自己的娇媳转悠,一口一个“燕儿”“燕儿”,没得叫人笑话。
说到底,贺知煜是一直忙着些公务大事,于女人的事上没见过什么世面罢了。若是有几个花样多、样貌娇的,他还能为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放这些狠话,跟兄弟隔阂了?
便是那个孟氏长得不错,也不过新鲜一段罢了。两三年了,也该是够了。
贺知霖赶紧又道:“三哥,刚我去侯夫人处请安,正听到她喊了嫂子在聊,让岳家你一个表妹去你院里小住的事情。那表妹叫什么舒窈,你可认识?”
贺知煜面色冷淡:“不识。与我何干?”
贺知霖狎昵地搂住他的肩膀,凑近了笑道:“三哥呀三哥,这你都听不出?小住不过是个幌子,你可曾见过侯夫人请什么姑娘来住过?这是想着要给你纳妾了!”
贺知煜一惊,蹙着眉看着贺知霖。
贺知霖笑道:“没关系,若是不够颜色,弟弟回头再给你寻好的。”说着在心里盘算着从哪里寻个妙人塞给贺知煜,免得他再找自己的麻烦。
贺知煜同他说不清,索性不再吱声。只是心里想着这些事,烦躁又起。
贺知齐心里嘀咕,刚还要为自己妻子出头,转眼便又要纳妾,也真是够虚伪的。
三个人各怀心事,倒也和气,一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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