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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会不会变老了?
我将它关在笼子里,提回房间锁好。瓦里西敲着门喊我吃饭,老博克喝光酒瓶里剩下来的最后一口酒——他还给我倒了一小点。
前些日子打开的红酒在几日的蒸发下,酒精的味道已经散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满满的酸苦味。
啤酒是苦的,红酒也是苦的,只不过酒精给它的苦味多添加了一层诱人的含义罢了。现在虚伪的外饰已经剥脱,内里的不堪彻底展露出来。
我吐着舌头,晕乎乎地倒在房间里干呕。笼子里的蛇一直在锁眼后面默默看着我。
“你决定好了吗,派丽可?”它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没有回答它,或者说,现在它已经不是我迫切想要的东西了。
壁炉里能够给予我安全感的火焰重新燃起,它们吞噬着所有丢进去的东西——日记本的纸张、魔法百合、曾经装有魔药的瓶子。我拆开林吉家送过来的礼物,也一并丢进去了。
又一次细小的尖叫,火焰变成珍珠母色的光泽,螺旋而上的蒸汽里素馨花的味道终于使我忍不住吐出来。像是翻开的墓穴,教堂里过度焚烧的乳香,还有孤儿院里的灰尘。
肮脏卑劣的气味像是鄙人极为粗陋的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瓦里西正在照顾我。它将早晨的粥端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说道,“昨天派丽可小姐喝醉了,厉火差点燎着地毯。”
我看向书桌上的笼子,里面已经空了。
“蛇呢?”我问它。
瓦里西茫然地看着我,随后又顺着我的视线露出惊恐的表情。在它自责之前,我先于它做出回答,“大概是逃走了。”
假期就这样在大大小小的不如意之中过去了。
老博克嘟囔着将我送上火车,他还在为周围来来往往的麻瓜而不满。
“戒掉你该死的信仰,派丽可,”他终于找到时间警告我,“我可不想听说博克家出了个信麻瓜神的后代。”
我垂着头没有搭理他。
林吉远远地喊着我的名字,林吉先生快步跑过来似乎是想拉着我们说什么。老博克立马歇下心思赶紧催促我上火车。在车厢里,我又看见帕塞里夫人——她的肩头停着一只哀鸽。
不过,她看起来却与宴会上那次相见又有所不同了。
这时,我看见她亲吻身边一位中年女士的额头——那大概是她的女儿,而后,她又大叫着林吉的名字,我的眼睛像是被针刺过一样感到难受。
这个车厢陆续走进一些沉思会的小家伙,莫尔索坐在我身边,小声打听起圣诞节的那场宴会。一些人则是忧心于博克家遭遇的那场袭击。
“这并不是一件大事,”我对那些人说,“人群之中总是会出现一两个蠢货,愚蠢与愚蠢之间是惺惺相惜的。我们细分着巫师之间的不同,也同样应该认清麻瓜之间的不同。能力、性格、头脑……”
““若是今日我因为一二蠢货便迁怒于所有麻瓜,以至于赶走我身边的一部分朋友;明日或许我也会因为一二蠢货再赶走另外一些朋友,最后,我将因为自己的愚蠢而放逐自己。”
我反过来温和地安慰他们道,“你们来到我身边,便是为自己、为所有珍视的人,你们同样完全不必为那些毫不相干的人感到自责。我们仅对自己,对一个微小的圈子负责就够了。”
羊群般的人们好像更安静了些。我知道他们其实并不关注麻瓜如何,他们只关心周围的寥寥几人,自己的地位,自己的权力,自己的未来。
这里的所有人都在运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欺骗自己。然而,他们只是为了权力。
那可真是一个好东西,所有人都想要它。我想要吗?我也想。
光是想可是不够的,还要去做。既然头脑充满疑惑,为什么不去解决它呢?
解答可以被提问打败,提问亦可以被说明瓦解。击溃一种思想的不是另一种思想,而是它本身。我已经在一个泥潭里陷落已久了,现在,轮到我挣扎的时刻。
我站起身,走出车厢。走道里的冷风立刻唤醒理智,莫名的勇气充斥我的全身。
我要做一件大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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