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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马车呀。
后来,里德尔总是要我回忆在来到莱丽莎身边之前,我的母亲是谁,我的父亲是谁。他拉着我跑去某个房间,指着一个个奖牌,问我里面有没有熟悉的名字。
“我忘记了,汤姆。”我说,“我不记得任何事。”
“你忘记了!”经过这些天的奔忙之后,里德尔失控地指责我,“派丽可,你总是这样,自认为一切都会被送到你面前!但是你别忘了,这里不是孤儿院,教授和那些纯血也不会看在莱丽莎的面子上对你有多好。我们是一样的,我们都在被他们瞧不起!”
“这里没有人瞧不起我。”
“那是因为——”他突然气笑了,“好哇,伯德。你从一开始就打着那个算盘了对吗?假装你是个纯血。”
我看着他的脸长久沉默下来。这样的争执使我感到疲惫,这是毫无意义的。但是这样的沉默明显使里德尔感到不安,他咬了一下嘴唇,突然眼神躲闪,一直拽着我的手也松开了。
最后,还是我先打破沉默,“分院帽的说辞是我会蛇语,所以我进了斯莱特林。”
“我也会蛇语,”里德尔顺势接话,“这一点我们不是在孤儿院就已经知道了吗。邓布利多说,很多巫师都会一些动物的语言。你再想一想你的父母,他们一定也是巫师,说不定他们还会给你留一笔遗产。”
“你那么相信邓布利多?实际上,很少有巫师能够和动物对话。”
里德尔不说话。我知道,尽管他讨厌邓布利多,但是那位老先生的话他早就信了七七八八。毕竟,谁会觉得一个接自己进入魔法世界的人会在初次见面就说谎呢?
“那一定是个很重要的线索……派丽可,你去写信问问莱丽莎,我去图书馆找找。”良久之后,他说。
当天晚上,墨丘利乌斯爬进我的梦境。我看见一个哭泣的女人。她站在一条漆黑的河边,周围黑色的树干上生长着无数张哭泣的脸。
“那是谁?”我问它。
“她是梅洛普·冈特。”蛇说,“你要去和她说说话吗?”
“为什么?”
“因为她送给你一样东西。”
“她是我的妈妈么?”
墨丘利乌斯没有说话,它的尾巴突然大力拍击身边的一颗树干。我觉得它可能不太高兴,但是那两张覆盖鳞片的脸又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大概是我的妈妈吧。
树枝上滚落一枚应当是钱币的东西,背面印的狮子有些发绿,大概是生了霉。我捡起它,朝着河边走去。
“你好,夫人。”
“噢,您好。”她抬起头,我被吓了一跳。因为她看上去太像个尸体了,皮肤枯槁苍白,眼睛上覆着一层白色的翳,模样平凡。我注意到,她说话时带有嘶嘶的声音,像是蛇一样。
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从我心底升起,“我能帮您什么?”
“谢谢,不用了,我在等我的丈夫和孩子。”她又捂着脸,蹲在河边哭起来。我坐在她身边,听着她压抑的声音,回头却发现墨丘利乌斯消失了。
这时摆渡人过来,他黑色袍子下的手像烧焦的一团。
“渡河。”他伸出手。
“送这位夫人渡河。”我将硬币放在他手上。又回头对梅洛普说,“再见,夫人。”
船边的梅洛普挣扎着,但是收了钱的摆渡人将她拖上船。墨丘利乌斯欣赏着他们远去的影子,笑着说,“你终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我总是在犯错吗?”
“犯错的是我。”蛇说,“嫉妒是天性。”
“记住了派丽可,你继承了梅洛普·冈特的一部分。”它突然亲密地将头伸到我的耳边,“你可以暂且将它看做你的亲人,但是你不可以信任她的亲人。”
于是,几天之后,我告诉里德尔,我的妈妈应该是个叫做“梅洛普·冈特”的女人。
“我继承了她的遗产。”
汤姆·里德尔大喜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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