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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还没落下,念婷手臂上的重量忽然一沉,顾云杳就那么软软的晕了在她的身上,一张小脸煞白,一身鹅黄的衣衫后面一大片血迹晕染开来。昏迷前顾云杳还在想,八成那人说的不是真话,她看到红锦鲤了,却当场晕了过去,这怎么能算是运程极好?这分明就是倒霉催的。此时将军府门外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猫腰蹲在墙角下的狗洞旁,小声的说着什么,不多时就从里面伸出只手来,白嫩嫩的,一看就是保养极好的人。人影接了东西立刻转身就走,墙内的人也极快的消失在了狗洞旁。月影横斜,历壹铭一身玄色长衫悄无声息的跟上了离开的人影,两旁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人影走的很快,但无论如何快,也无法离开历壹铭的视线,这满黎京里,除了叶无心,他谁都不怕跟丢了。少顷,人影拐进一条小巷里,从巷子中间的小门钻了进去,立时那门就从里锁了起来,历壹铭立在巷子外看了看,轻松的绕到正门瞄了一眼,忽然挑眉自言自语了一句,“原来是他,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一枝梨花压海棠枫院里,许靖容一脸泪痕的坐在昏迷着的顾云杳床边,昨夜人还好好的,怎么她一觉起来,她的女儿就被打成了这样奄奄一息的模样。“到底怎么回事?都给我说清楚了。”许靖容厉声问站在一旁发呆的念婷,她是杳儿的贴身侍女,自家主子都这样了,她竟然还一脸平静的站在一旁,太不像话了。念婷闻言回过神来茫然的看了一眼许靖容,人她都已经找人给医治过了,最多再过半个时辰,这烧退了也就没事了呀。“夫人想知道什么?小姐已经没事了,她醒来就能告诉你一切的。”念婷这是实话实说,但听在许靖容耳朵里就显得太凉薄,她的杳儿如今还烧着昏迷着,哪里就是好?再者发生了什么她一个贴身之人难道还不能说,为何非要等昏迷不醒的人来说,可是这中间有什么隐情?念婷想的恰好和许靖容相反,顾云杳的性子她了解,有些事她不愿意说,哪怕当时是迫于无奈别人说了,她也一样不会领情。柳轻盈曾说她这是太矫情所致,可后来相处久了才发现,她压根就是不喜欢被动着想办法来圆谎,也从那时候起,他们四人都生生领教了她的奇特的怕麻烦原理,也知道了在她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矫情这一词的存在。许靖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念婷却丝毫不当回事,她的主子是顾云杳,那便只是她一人,哪怕这人是主子的母亲,也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就好比当初她还是公主的时候,她的那些哥哥和母妃也跟她没关系一样,除非傅云有命令,否则她就算看到有危险,那也没兴趣出手相助。“你……”许靖容开口想训斥几句,就算她忠心耿耿有些痴傻,但此时此刻她就是压不住自己的火气。只是话才一出口,被她握着的顾云杳的手忽然动了动,立刻许靖容就忘了前一秒她是要干什么,神情似悲似喜的看着床上缓缓睁开眼睛的人。“本宫这是在哪儿?”顾云杳还有些迷糊,下意识把眼前的人看成了以往服侍她起居的嬷嬷,她整个宫中也只有这一位嬷嬷不曾被她扔出去。许靖容和一旁的念婷都愣住了,念婷立刻机敏的接了一句,“小姐,你这迷糊了吧,前两日看的戏文怎么今日还记得。”被念婷这话一带,许靖容松了口气,伸手在顾云杳略显苍白的脸上抚了抚。她命苦的女儿,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安稳过,如今竟然还被人打成这样。她心里一阵难过,眼泪就在眼眶子转啊转的想要掉下来,这一下顾云杳清醒了过来,嬷嬷可是从不会哭的。“娘,你,你别哭啊,杳儿没事,杳儿很好的。”她学着以往见过的安慰人的模样安慰许靖容,可这话才一出口,许靖容的眼泪就掉的更凶了。不得已,顾云杳只好再次牵动自己的伤口,立时疼得呲牙咧嘴,终归是把许靖容情绪转了个玩儿,转而关心起她的伤势来。长长松了口气,只要不哭就好,她还真是宁愿疼着也不愿意看人在她面前哭,而且这位她也不能把人给丢出去任她自生自灭啊。念婷偷偷的掩嘴一笑,重活一世后,终于有人能把一向云淡风轻,享有世间唯一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女诸葛给弄的没辙,着实是厉害中的厉害。顾云杳一边跟许靖容说着没事,一边凉丝丝的看了眼念婷,看来她最近是太好说话了,有些人都忘了她是个什么风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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