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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槐树深处忽然传来痛苦的泣鸣,祠堂里点亮的三盏长明灯齐齐熄灭,那一座被供奉在正中的八角铜铃嗡鸣不停,轰然破碎。
在村民们日复一日的祈祷下,屋檐下的八角铜铃却从此再未响起。
接着又过去四年。
浓雾自大槐树下无声无息升起,祠堂所在的区域被标记为重度污染,自此被划为禁区。
祝村长已经老迈得几乎走不动路,他拄着拐杖,和聚集在禁区外的村民们一一告别,独自走入迷雾深处。
长明灯在祠堂内被点亮又熄灭,再被点亮……有人执拗地等待着奇迹发生。
然后是一个又一个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村民与家人告别,系着象征期盼与祝福的红色丝带,像曾经的村长那样不回头地踏入迷雾。
陆之靳沉默地看着这些破碎的片段,灰绿色眼睛里难得露出柔软的情绪,一种名为希望的种子似乎终于在长久的沉寂后挣扎着破土,摇曳着冒出碧绿嫩芽。
“呜呜……村长……大家……”
而童游已经在一旁哭得眼睛通红。
下一刻,浓雾中显露出一座荒芜死寂,孤独颓败的祠堂。
夺目的红色丝带在大槐树下飘扬。
“祠堂?小陆哥,我们又到了大槐树下!”
卷发少年精神一振,用袖子一抹眼泪拔腿就往祠堂里跑,下一秒凌厉的劲风贴着鼻尖落下,陆之靳眼明手快提着少年的衣领拉到自己身后,看向从阴影中走出的怪物。
一个白发苍苍,神情僵硬的老人面无表情注视着他们,收回朝童游脑袋砸去的拐杖,在他身后,无数行动迟缓的村民从大槐树的阴影中走出,拿着手中的铁锹和铲子,将两人包围。
“这是祝村长和村民们。”陆之靳看着那些熟悉的脸,带着童游避过毫不留情落下的攻击,有些无奈,“大槐树下是重度污染副本,他们都已经被转化成了怪物。”
童游“啊”了一声,有些焦急:“那怎么办?”
“唔,凉拌?”
明明正在被围攻却不能还手,陆之靳却很放松,那种自进入迷雾后就开始紧绷的状态自然而然解除,又恢复成了平常懒懒散散不着调的样子。
他笑眯眯发地开了个玩笑,在童游一脸抗议中摸了摸那头手感极好的卷毛,接着一个手刀击晕了少年。
“哎呀,下手有点重,看起来会失去一小段记忆啊,游游。”
陆之靳抱着陷入昏睡的少年跃起,几步来到祠堂大门外,没有犹豫地一脚踹了上去。
“轰隆——”
这能踹断一棵大槐树的力道却没有让祠堂大门裂开一条缝隙,但整片空间却在刹那间地动山摇,祠堂屋檐四角的铃铛在震动中激烈碰撞,发出凌乱的脆响——
围绕在周围的怪物们被同时激怒,一个个赤红着目光,疯狂嘶嚎着朝陆之靳的后背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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