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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霍北川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陆丛舟不可遏制地生出心疼的情绪,他喉咙越来越紧,眼眶隐隐染上泪意。
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要去吃什么饭,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本来霍北川身体就不好,这几天养的一点点元气,一下子全没了。
“不怕。”
无非,就是早死几个月罢了,苟延残喘这么久,也值了。
“陆丛舟,别自责,不是你的错。”
霍北川闭着眼睛,摸索着攥上陆丛舟的手指,感受着陆丛舟的体温,暖流滑过,思绪猛然间飘到了几年前的冬夜。
那会霍北川刚接手霍氏,爷爷生了一场大病,在急救室门前,霍北川忍着泪签了三张病危通知书。
霍砚山好好的在家里摔到,去了医院说是突发心梗,霍北川从医院赶过去时没能跟霍砚山说上一句话。
周叔见霍北川过来,开口就是,“家主,你有个心理准备,做最坏的打算。”
霍北川靠在冷冰冰的墙壁上,屋外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都没有此刻他的心凉。
整个人懵掉,周叔说了什么,他一概不知,只呆愣愣地握着拳头。
他只是想不通,好好的怎么会心梗。
天煞孤星,可能他真的是天煞孤星,生下来就是克亲人的命。漫长的等待让霍北川越想越偏,他甚至觉得自己死了就好了,最起码最爱他的爷爷能好好的。
第一遍签病危通知书时霍北川还有些情绪波动,一直到第三次,他已经麻木了,腿软到只能扶着墙才勉强站稳,满脑子都是他应该去死。
周叔那天说了好多话,絮絮叨叨的,有关于公司的,关于爷爷的,更多的还是让他好好的。
霍北川沉默地应着,眼睛瞟向一侧的楼梯,他记得这个楼是有天台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上去。
不行,他要是从这跳下去,对医院的名声不好。
霍北川想了好多好多,最后想到公司,爷爷半辈子的心血,他不能让霍氏毁在他手里。
霍砚山不知道,在他抢救的四个小时里,霍北川无数次想结束自己,又无数次拉回来。
手术室亮灯的那一刻,霍北川终于是支撑不住,整个摔下去。
周叔扶着霍北川,挤到推车前,大声道:“家主,老爷没事。”
霍北川记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记得推着爷爷回了病房,他衣不解带照顾了一整晚,在回家拿换洗衣服的路上撞上有人告白,四散的花粉被他吸入,只坚持到家里,就直接倒在地上。
过敏药就在咫尺之遥,霍北川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肺里的空气被挤压出去,眼看着就要窒息而死,还是匆匆赶来的周叔喂他吃药,去了医院挂点滴。
自此之后,商圈里流传着霍北川的怪癖,洁癖严重到跟别人见面前,那个人要全方位消毒,很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乖戾异常。
帝都人人都怕他,恨不得绕着他走,偏偏陆丛舟不怕,不仅不怕,还要关心他是不是害怕。
本来就只能活几个月,早一点,晚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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