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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羊肉啊,晏清姝也有些犯馋,点点头:“让小厨房在院子里架锅吧。对了,世子呢?”
碧玉摇头:“不知道,自那日晚上殿下与世子一道骑马回来后,就没再见到世子了。”
晏清姝面露疑惑,这人到底做什么去了?
*
连着好几日过去,裴凛整日神神秘秘的,天蒙蒙亮便出去,直到晌午才回来,一回来就钻去了北苑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东西。
晏清姝每次想要找裴凛问问庆阳百姓缴税的事,都只得到一个匆忙的残影。
于是,两人愣是一句话都没搭上过,即便碰上也只是短暂的眼神交流。
而平威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昨日搬了不少水缸去城隅院,将裴凛暂住的东厢房单独围了起来。
美其名曰天干物燥,容易擦枪走火。
晏清姝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不过她现在没什么时间去探究,因为江怀玉的迂腐爹来信了。
江怀玉的事终究还是传了出去,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薛谨的死,薛平睿封了珍宝楼,真么大的动静薛府上下怎么可能不知道,平日但凡留了心眼的,如今一探究便能将事情猜个七七八八。
至少将事情传出去的那个人,只猜到了七成。
以至于江禄泉写信质问江怀玉时,言语间透露出来的只有‘有辱家门’四个字。
他反复的质问江怀玉是否真的失贞给了薛府的奴仆,问她是自愿还是被迫,让她尽快回家去,不要在外面抛头露面丢人现眼。
对于薛谨的死丝毫不提,更别说义愤填膺的指责薛平睿了。
以江怀玉对他爹的了解,如果他爹知道自己杀了薛谨,只怕会诚惶诚恐的跑过来兴师问罪,甚至押着她去薛府赔罪。
所以薛谨的死因应当是被薛平睿瞒下了,即便外面皆传言薛谨是死在了花娘的肚皮上,说薛氏没落至此,再无起复可能,他也没有反驳一句。
虽然江怀玉早就料到会是这番结果,但在这一天真的到来时,还是会失落,会迷茫。
晏清姝在得知江禄泉写了信来后,就有不好的预感,直到听见冉妈妈的叫喊声,见到被冉妈妈从北苑清波湖里救上来的江怀玉时,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般作践自己!”这是晏清姝第一次在人前失态,她红着眼眶,双拳紧握,不住的质问着发抖的江怀玉。
慧贵妃的死曾经一度缠绕了她半年之久,只要睡着,就会梦见一袭白衣挂在慧仁宫房梁上的人影。
那时候,明明是最热的七月,晏清姝却只感觉浑身发冷。
一条条鲜活生命的逝去,让她猛然意识到‘贞洁’二字对当世女子是多大的枷锁。
她不想有更多的女子因此丧命,便为此不断努力。
可如今,当年与她同仇敌忾,发誓要改变天下女子地位的江怀玉,竟也要步此后尘。
晏清姝立在一旁,瞧着红玉和碧玉为冉妈妈和江怀玉披上披风,看着江怀玉这张自己本该熟悉的脸,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沉痛。
那双眼睛不再通透,聪慧,迸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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