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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般的热情让她变成了那个她原本最有可能变成的假小子“那下面是枪?”
“麦克斯威尔街上的裁缝特意为我设计的,我可不想让它鼓鼓囊囊地碍眼,尤其是在保护一位一流的服装设计师的时候。”
艾米莉是一位一流的服装设计师,有她自己的售销商品的方式,马歇尔菲尔德百货公司拥有独家销售埃尔哈特服装的特权,这些服装包括全套的运动、旅游用品。她在三十座大城市中每个城市里选择一位独家代理商,纽约的代理商是玛西。
她皱着眉头,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可不是可可查娜。”
“可可查娜永远也飞不过大西洋,更别说太平洋了。”
飞越太平洋是艾米莉最新的壮举,在一月份,她用两天时间做了一次从火奴鲁鲁到加利福尼亚的飞行。
“你知道,那都是例行公事,黑勒先生,”那低沉甜美的嗓音听起来倦怠而无奈“我创造了一项记录,接着就要演讲即使我憎恨人群,我卖书——提醒你一下,那的确是我自己写的书——卖衣服,我自己设计的——甚至还有,上帝啊,香烟。”
“别告诉我你自己吸烟。”
“不,我讨厌吸烟,那是个不好的习惯。”
“那么,为什么要对‘幸运斯垂克斯’大加赞赏呢?”
她的笑容有些悲哀“因为我热爱飞行——那是一项昂贵的爱好。”
电梯忽然停下来,那个漂亮的女孩为我们打开门。已经到了六层了,艾米莉再次挽住我的手臂,我们一同走出电梯。一个穿着金色与绿色的制服,看起来有些像维克多赫伯特轻歌剧中歌手的年轻男人接过了艾米莉的大衣,然后带领我们来到大厅的椭圆形门厅内。门厅的墙壁是米黄色的橡木,摆设的家具是摄政时期风格的,地毯的颜色与门厅的整体风格很协调。
“艾米莉埃尔哈特小姐。”一名男仆高声通报着,他有着英国口音,几乎让人以为他是个英国人。
她走进大厅,脸上仍然带着她特有的自信与羞怯混合的表情。掌声——尽管只是指尖在掌心上的轻触——回荡在圆形大厅内。她挥了挥手,然后走过去依次与人们握手。她几乎没说什么,只是以牧师般的耐心倾听着他们热情洋溢的恭维。
这间宽敞的大厅,往常总是摆满舒适的椅子,好让那些追求舒适的顾客能围坐在大厅中央搭建起来的t型台边,观看那些弱不禁风的时装模特穿着价值不菲的时装在舞台上扭来扭去。
然而今夜,所有的人都站在大厅里,那些有钱的女人,从穿着美丽长袍的小女孩到似乎将餐厅的窗帘裹在身上的老女人,她们占据了舞台,而她们的身穿燕尾服的丈夫看起来就像是她们的贴身男仆。
艾米莉的身上随随便便地套着一件白色紧身女装,系着一条显眼的黑白两色的腰带,看起来似乎不属于这个地方,如果她不是那些眼睛睁得大大的崇拜者们瞩目的焦点的话。男侍者们用银盘子端来了香摈,女侍者们送上了冷盘,一位穿夜礼服的钢琴家弹起了钢琴。我没有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她的身后,但却一直用目光注视着她,这些来宾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局面应该可以控制,那种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的谨慎不是我的风格。
来宾中最可疑的人物恐怕要数艾米莉埃尔哈特先生了,也就是gp普图南,这个家伙的身上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尽管他穿着晚礼服,却与整个晚会的气氛格格不人。他是一个身材高大、肩膀宽厚的投机分子,他那四四方方的大脑袋与剪得短短的黑头发表现出来的精明,被大学教授一样柔和的面容所掩盖;而那双冰冷的又小又亮的黑眼睛,则完全隐藏在无框眼镜之后了。
整个下午,我亲眼目睹着他对菲尔德公司内每一名员工的操纵,上至高级职员,下至售货女郎;他指挥着晚会,就像弗罗伦兹杰格法德排练他的时事讽刺新剧。他是一个处事圆滑的狗杂种,他的花言巧语只是一层面纱,掩盖着他骨子里的对人类的轻蔑。
即使他是一个长着教授的脸孔与橄榄球前锋的体魄的骗子又怎么样呢?这个晚上,他付我二十五美元,比我平时的收人多一倍,那么他怎么样也就不关我的事了。这份活儿是通过电话联系上的——他从纽约的家中给我打电话,就在几天前——他说“我们共同的朋友,林德伯格上校”向他推荐了我。
此刻,他正站在大厅里,同菲尔德公司的那位和蔼可亲的总裁,詹姆斯辛普森在一起,后者正把他介绍给胡沃德林妮夫人,当地时装界的一位名流。
鲍比卡塞,来自每日新闻的记者,身材粗壮,圆圆脸,穿着晚礼服就像穿着毛衣的狗。他端着一杯香摈酒向我走过来“你与你的同伴有些不一样啊,内特?”
“你什么时候钻进时装界里来了?”
“当琳蒂小姐拿起针和线的时候。她在楼下让那些记者拍照了吗?”
“当然,她停下脚步,向人群挥了挥手,那些记者有可能抓住这个机会。”
“很好,没有那个抢镜头的讨厌鬼,这些会是好照片。”
“你说的是谁?”
他向普图南指点了一下,后者正不时地微笑或大笑着同胡格斯顿麦克本恩夫妇在交谈。麦克本恩先生是这家公司的经理。“那个讨厌的gp,他削尖脑袋挤进每一次采访中,每一张相片里,你同飞行女王谈不上十个字,她的丈夫就会插进来。”
“整个下午,他都让菲尔德公司的全体员工听命于他。”
“我为他们感到可耻,”卡塞冷笑了一声“他不过是一个一名不文的骗子。”
穿着燕尾服,戴着无框眼镜的普图南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一名不文的骗子,他与芝加哥的精英们很熟络,那些人看起来似乎都被他的机敏和睿智迷住了、或者说,他们只是装出着迷的样子,想看一看这个同艾米莉埃尔哈特睡觉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卡塞并没有放弃他的冷嘲热讽“他接管了一家出版社,却出版了一些他胡编乱造的书而使它贬值。”
“胡编乱造的书?”
他喝了一口香摈,几乎像牛饮“根据报纸上的新闻标题而粗制滥造的书,由爱德麦尔拜德与你的伙伴琳蒂,还有这位著名的冒险家,深海的勘探者共同完成。实际上,普图南安排你陪伴艾米莉,只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手段。”
“你说什么,掩人耳目?”
卡塞摇了摇头,他的笑容像芝加哥的鸡尾酒,轻蔑中掺杂着钦佩“他卖了很多林德伯格的书,并巨大赚了一笔,因此他想寻找一个能飞越大西洋的女人,这样他就可以继续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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