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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家时他进厨房的次数不多,杜荷花怕他偷吃,看得很牢,不让碰那些,到沈家后有纪秋月做饭,他烧火打下手做杂活,炒菜其实也没多少回。
鸡蛋金贵,所以炒鸡蛋的时候他是千防万防着,就怕糊了,谁知就是如此过分的谨慎小心,鸡蛋还是焦糊了些。
吓得陆谷赶紧把鸡蛋盛了出来,他脸都是白的,不敢把盘子端出去让沈玄青看到。
偏偏饿了想看饭好没好的沈玄青微抿了唇进来了,这是他头一次和陆谷两个人吃饭,跟在家里是不一样的,他显而易见有些无措,勉强撑着那份沉稳。
结果一进来就见陆谷呆站在锅灶前白着脸局促不安,再看那盘有些糊的鸡蛋,便知晓了原由。
谁家炒菜没个糊的时候,连卫兰香以前做饭时都烧干过锅,锅里的饭成了黑焦,就这还舍不得倒,硬是给全家分了,沈玄青到现在都记得那个黑焦饭的苦味。
鸡蛋虽有焦糊,但并非全都是,比他娘那会儿强多了。
“好了就吃饭。”他端了鸡蛋盘子跟馒头篮边说边往外走。
没被斥责,陆谷这才敢喘气,拿了筷子端着那碗青菜跟出去了。
太阳正大,他俩到这里已经晌午了,等吃完后沈玄青没有像以前那样还在山里转转,揉着肩膀进房了,赶了整整一早的路,再结实的人都得歇会儿。
陆谷独自在厨房洗碗筷,其实也就两双筷子两个碗碟,没费多少功夫。
和在沈家不一样,这里就他俩,再没有沈雁跟纪秋月能说话,又因着自己炒糊了鸡蛋,他心里是虚的,越发不敢凑到沈玄青跟前去,干脆躲在厨房收拾。
饶是这样小心躲避,在发觉厨房门口多了个人影后,正蹲下收拾柴火的陆谷抬眼去看。
沈玄青手里拿了个瓷瓶,紧紧握着,在陆谷看过来后才垂下眼捷,低声道:“我后肩碰不到,你帮我擦些药。”
陆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小声应着好,起身后又连忙说道:“我洗洗手。”
既如此,沈玄青就先回了房,等陆谷进来,他犹豫一下,还是将上衣脱了,面上看着泰然自若,实则行动间还是有些拘谨的。
眼前的年轻汉子体态修长结实,比那矮壮的不同,颀长又健壮有力,是说不出的好看。
陆谷不敢随意打量,低着头走到沈玄青背后,从桌上取了瓷瓶,按着沈玄青的低声吩咐,将红色粘稠的药脂倒进手心,两手微微搓热后,就将手心贴在沈玄青后肩被磨出红痕的地方边按揉边擦,这样好将药力化开。
药擦得不算久,但对陆谷来说颇为漫长,他俩就算夜里睡一块儿,可都穿着里衣,根本没见过光膀子的沈玄青。
本就是他不敢靠近的高大男人,脱了上衣后,那身古铜的肌肉更显出几分野性和侵略,叫他越发害怕,几乎有些战战兢兢了。
沈玄青不过十八,这几年下苦劳作,磨砺出些不可小觑的筋肉来,但到底还小,还是个青涩的年轻汉子,而即便是这样,对陆谷来说已经足够可怕了。
“好了。”陆谷声音都有些发抖,手上更是不敢乱碰。
背对着他的沈玄青喉结动了动,嗓音微沉:“嗯,剩下的我来。”
不止后肩,他肩上也磨红磨烂了,就算因自己的小夫郎手轻又软,让他有些想得寸进尺,再把肩上的伤擦了,但一听陆谷嗓子微抖,显然还是怕他,便歇了这个心思。
长这么大,又常干些力气活,受伤擦药是惯常的事,有时自己够不到就喊别人来帮忙,但别的人哪有陆谷这样细致轻柔,叫沈玄青自己擦药的时候才后知后觉耳朵微红。
得以逃离的陆谷回到厨房,走了一早上山路,他腿脚自然是累的,便坐在烧火时的小凳上歇息。
他人是惶恐的,手心却热烫不已,触碰到一个汉子身上皮肉这种出格的事情叫他心底惶惶,缓了好一会儿后才意识到那是沈玄青,不是别的汉子,以他俩如今来说,是不必避讳的。
纵然是这个理,可他依旧有些无措,最后还是沈玄青惦念着他腿脚疲累,擦完药穿好衣裳后将他喊进房里,如同在山下那样,两人并排在床上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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