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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万万年来,从来没有人胆敢这样羞辱他,而这不知死活的行为必将招来残酷的报复。
墨恩斯冷笑起来,“我明白了,江野,看来你在迷途镇得到的教训还不够,我应该想个办法让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他拽着江野走出卫生间,顺着华丽的旋转楼梯向一楼走去。
墨恩斯步子很快,沉着脸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江野被拽得踉踉跄跄,光在楼梯上就摔倒了好几次。
好在台阶上铺着厚实的香槟色地毯,他没有被摔伤。
眼见着墨恩斯带他来到客厅,大门近在迟尺,江野心中一喜,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墨恩斯真的嫌弃他的疤痕,要把他丢出去。
可惜还没来及高兴,墨恩斯脚步一转,只是从门口经过了一下,便走入另一条幽深的长廊。
江野失望极了,他不甘心地频频回头去看大门,身体重心向后坠着,不愿意跟墨恩斯走。
但他根本敌不过墨恩斯的力气,一分钟后,他们来到走廊尽头。
这里没有窗户,灯光微弱,墙壁和地板都是纯黑色的,处处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走廊尽头有一扇金色的门,墨恩斯打开房门,抓着江野的后衣领把他推了进去。
“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出来。”
墨恩斯按住门把手,侧身站在门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随后他关上了门,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江野坐在地板上,烦躁地抱住了脑袋。
最开始他以为自己被关禁闭了,心里还暗暗嘲讽这种小儿科的惩罚方式,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儿,这个房间……太小了。
房间没有窗户也没有灯,一丝光线都没有,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江野背靠着墙坐在地板上,张开双臂,就能碰到两边的墙壁,双腿伸直时,脚尖抵住了对面的墙。
江野尝试着站起来,脑袋马上就撞上了天花板。
这房间的面积不足一平米,高度也差不多只有一米,成年人呆在里面无法躺平,也站不直身体,只能蜷缩着坐在角落。
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这是个方形的棺材。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江野只在里面呆了两个小时,就产生了严重的幻觉。
他感觉四面八方的墙壁都在向他靠近,天花板在压他,墙壁在挤他,五脏六腑仿佛都要从身体里挤出来。
在没有任何变化的黑暗环境中,江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于是时间就仿佛停止了。
他开始感到呼吸困难,觉得自己一定已经耗尽了房间内的氧气,然后他短暂地昏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空气和之前并没有差别。
房间其实是有隐蔽的换气系统的,氧气含量一直都维持在人体可以接受的程度,江野之所以昏倒,纯粹是心理原因。
被关进来的第一天,江野就只是睡觉。
睡也睡得不安稳,他的伤口疼,身体也伸不直,全身的骨头都是累的。
第二天,江野脸上的刀伤已经不再流血,他用手指慢慢摸着,可以摸到凸起的疤痕,像长长的虫子一般横亘在他的脸颊上。
墨恩斯一直没有来过,每隔很长一段时间,房门上会打开一个小小的窗口,透进来的不是光,而是佣人送进来的面包和水。
一个朴素的小麦面包以及一小瓶水,这就是江野一整天…甚至两天的全部口粮。
这点儿东西只够吊着他的命,让他不饿死。
墨恩斯以为江野曾亲身经历过饥饿的恐怖,会很容易屈服于这种惩罚,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江野竟然就这样开始绝食了。
每天送进去的面包,他一口不动,水也不喝。
他用第一天的水洗干净了自己的脸,剩下的就全部洒在地板上。
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夜,几乎每一分钟,他都在墙角坐着,右腿屈起,手肘搭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黑暗,仿佛一尊石像。
他就是在用沉默来抗争,用自己的意志力强撑着。
这和被困在迷途镇那时不同,虽然那时候他也是在忍受饥饿和干渴,但那是因为没有办法,而现在呢,香甜的面包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他就是不碰,看也不看一眼,就这么硬生生地挺着。
时间太漫长了,每一秒都像一个钟头,江野分不清自己有没有睁开眼睛。
他开始频繁地做梦,有时候醒着也做梦,彩色的幻觉就那样鲜活地在他眼前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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