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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独自在外漂泊久了,习惯于简洁方便御器飞行,或许是头一回登临飞舟。
飞舟共有三层,第一层形如主厅,宽敞明亮;顺着角落里木梯往上,则是一间间排列整齐客房。
水真曾痴『迷』过一段时间雪月风花,飞舟随处可见雕栏画栋、罗帷彩绣,显易见价值不菲,让谢星摇几欲脱口出一句“打倒资本”。
“飞舟有三层。”
月梵扬眉道:“第三层是什么?”
大师兄韩啸行搜寻一番记忆,眼角微抽:“我们师父酒窖。”
逍遥酒仙,不愧是他。
“客房已经分好,你们好好休息罢。”
他们窃窃私语间,不远处白胡子老头一展长袖,已然到了木梯口:“师先行一步。”
“这是喝酒去了。”
谢星摇无奈笑笑:“三层皆是千金难求名酒,包揽了师父八成身。”
她昨晚一夜没合眼,加之数日以来『操』劳奔波,这会儿难免有些发困。
倒是温泊雪、韩啸行和月梵对飞舟兴趣十足,正立在窗前遥望漫天云卷云舒,丝毫见不到疲惫之『色』。
谢星摇与三暂时道别,打了个哈欠走上楼梯。
她行得缓慢,一边走一边端详头顶斑斓彩绘,再一眨眼,身后突然现出一道漆黑影子。
谢星摇顺势回头,见到晏寒来。
他一声不响跟在她身后,显然要上楼回房,与谢星摇漫不经心神态相比,眼透出莫名急躁。
与她对视瞬间,少不耐烦别开视线。
“晏公子。”
谢星摇敏锐觉察出不对劲,刻压低嗓音:“你……没事吧?”
他状态似乎称不上“没事”。
晏寒来修不低,平日里浑身上下灵力被浑然聚拢,极少出现波动。此刻楼梯狭窄,置身于『逼』仄空间里,能清晰感受到由他散出混『乱』气息。
面无血『色』,瞳孔里生出了几道通红血丝,与上次在医馆竹林里模样如出一辙。
谢星摇试探『性』低声:“是连喜镇那回——”
晏寒来沉声:“无碍。”
他对此事避不谈,少顷抬眼,极快瞥她一眼:“上楼。”
谢星摇没做追,心里明白了个大概。
他应当是生病或了毒咒,毒『性』沁入血脉,不时发作。晏寒来『性』子孤僻、自尊心强,必然不让其他见到自己狼狈模样,因匆匆上楼,欲图回房熬过毒发。
如今她站在原地,是挡了他道。
谢星摇自觉靠向墙角,他留出一条通路。
平心论,她不和晏寒来扯上系。
谢星摇完完整整看过原着,原文里主角团从头到尾对他真心相待,到头来还是落得一场空,被猝不及防盗去仙骨,目睹了一场大屠杀。
晏寒来像是一块捂不热石头,打从一开始,接近他们就是别有用心。
至于后来,从未有过悔改。
但转念去,晏寒来身上,有太多太多他们从不了解秘密。
于他满身旧伤疤、目力甚至远不如平民百姓眼睛、以及不惜身死,要屠灭那个南海仙门目。
他一向冷静自持,绝不会做冲动之事,从头到尾苦心谋划,莫非当真只是如原文所讲那般,“生『性』嗜杀、妄图掀起血雨腥风”么?
近在咫尺青衣同她擦身过,谢星摇垂眼,见到他战栗指尖。
谢星摇觉得……或许不是。
那夜住在卖画婆婆里,她夜半未眠,曾无间望见晏寒来递老一袋灵石,让她买些防寒厚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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