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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得久了,腿的确也有些麻。
“还有一个半时辰才能到苑囿,你可适当活动,以免夜里受寒抽筋。”
季绾扶着车壁站起身,由于疾驰的马车过于摇晃,一个不慎,身子一歪,差点倒在长椅上,被榻上的男人伸手扶住,抱坐在了腿上。
没等季绾反应过来,马车又是一颠,两人贴在一起,感受到了彼此的体温。
厚实的衣料也隔绝不了的体温。
季绾僵坐,被颠簸起伏,只觉君晟的腿结实富有力量。
她忙不失迭地起身,趔趄着坐在了小榻上,面朝里,缩成一团。
粉衣、白裙、玫色披帛齐齐垂在榻沿。
腿上的重量撤去,君晟看向兔子一样钻进“洞”里的少女,听她解释道——
“我刚刚没有站稳。”
“嗯,无妨。”
季绾扭头看向男人,见男人淡淡然的,这才消除刚刚的窘迫,转过身背靠车壁而坐。
车队途经一处崎岖山路时,速度降了下来,刚好给了御厨和宦官呈送饭菜的机会。
饭菜由最中间的天子座驾向前、后依次分发,到了最后的梯队,只剩下被人挑剩的素菜,人在途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御厨们也是有心无力。
好在各辆马车上都有足够的食物。
可轮到君晟的车驾,一名宦官笑着递上两个鼓囊囊的牛皮袋子,一个是天子赏赐的,一个是君太师和君二爷托宦官送来的。
君晟接过,让季绾挑几样吃食凑合果腹,“等到了营地,会有可口的饭菜。”
看着两袋子堪称饕餮的点心,季绾失笑,感觉君晟将她当成了挑嘴的小孩子。
晌午时,季绾从自带的箱笼里取出一床被褥,铺在车底,又取出拨浪鼓准备午休。
君晟坐在还算宽敞的榻上,看着蜷缩的少女,捏了捏眉骨,等少女抱着拨浪鼓睡着,才起身将人打横抱起,稳稳放在榻上。
只是,他没有同新婚夜那样交换位置,委屈自己睡在地上,而是侧躺在少女身边,枕着一只手臂打量她的睡颜。
晃晃悠悠不知过了多久,季绾睁开眼,入目的是摇晃的车顶,鼻端嗅到清爽的山檀香。
察觉到自己睡到了榻上,她缓慢转头,看向倚在一侧只占了个边角的男人,可以肯定不是自己爬上榻的。
抱着被子坐起身,她想起君晟那句“出门不便,不拘小节”,自己决定与他出行,就已料到会有同车、同眠的不便,只是他没必要在她选择睡车底后,秉着君子之礼,再偷偷将她抱到榻上。
不过,他也没行多少君子之礼,自己同样睡在了榻上。
“君安钰。”
听到轻唤,浅眠的男人睁开眼,对上少女怪怨的目光,淡声解释道:“秋猎耗费体力,若是休息不好,很可能在途中染病。你想成为累赘吗?”
季绾愣住,第一次见他严肃地阐述一件事实。
他还挺了解她的,她从不愿成为谁的累赘。
“是我考虑不周。”
君晟没有责改的意思,“你野宿经验少,顾虑不到细节很正常,放心,有我在,会适时提醒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季绾虚心接受,“那现在该做什么?”
君晟闭眼拍拍榻,一本正经道:“保存体力,再躺会儿。”
“”
第33章第33章
再次躺到榻上,季绾没有睡意,背对君晟摩挲起拨浪鼓。
老化的鼓面薄脆不堪,指不定哪日就会破碎掉。没了拨浪鼓的陪伴,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再睡得安稳。
与别人多彩的梦境不同,她的梦总是颠簸在无尽的暗夜中,不见天日。
“怎么不睡?”
背后传来君晟低沉的嗓音,在晃动的马车里被激荡出别样的暗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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