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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戚生单手展开,是一张讣告。
他眼睛微眯,露出一抹诡笑,道:“这讣告之上写的是就是穆亭,也就是你们州长之女,穆雁蓉。穆雁蓉于五月十八病故,那么我们面前这位,又是何人?”
“你们还不知道吧,若非穆家私吞官银,迫铜供给,要你们日以继夜劳作,挖山补税。又怕暴乱东窗事发,瞒灾不报,才令你们流离失所……他们这一家子才是罪魁祸首!”
“如今穆亭畏罪潜逃,她却在此处,安什么心呢?”他将穆雁蓉的脸掰过去朝向大众,“不信?你们自己问她。”
众人一听,顿时炸了锅,“这是真的吗!”、“怎么会!”……
一老妇从人群里步履蹒跚地走出,站定在穆雁蓉面前,“容姑娘?他说的可是实话?”
穆雁蓉嗡动嘴唇,“是,”她双膝跪地,“是穆家,对不起铜乡百姓……”
老妇伸手“啪”一下搧她脸上。
无比清清脆的一声,所有人都倒吸口气。
虞戚生浓黑的眉毛一竖,气急了地把那老妇往边上一掼,“你个臭婆娘,谁让你动手的!除了我,没人可以动她。”
“虞戚生,你别这样。”
有人躲过兵卫冲出,指着穆雁蓉口中念到:“叛乱和我们可都没关系,州长害我们无路可走,楚兵又赶我们到此处,再被关进大牢里吗,说什么严查!都是她的错!……”
然后被虞戚生一刀割了脖子。
血溅当场,一时众人噤声不敢再动。
虞戚生冷冷站在一侧,眼神里分明是满满的奚落,“你看到了?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你还不如……”他俯身在穆雁蓉耳边,“乖乖告诉我剩下的钱款去了哪里,兴许你爹还能留条命……”
——咻!
一道流光隔开二人,穆雁蓉跌到地上,垂首默默不动。虞戚生错愕自耳后揩过,摸到一手猩红。
他盯着地上的箭身,勃然大怒,“哪个不要命的!”
良芷张弓对着他:“你要是再动,我就会射穿你的脑袋。”
虞戚生看清来人,面上凛凛的神气,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娘子,他不屑,“小姑娘,你可知伤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良芷笑笑,反问:“是吗?”说着手边松开,箭飞出去,险些割破他脸皮,幸而他眼快,旋身躲过。
虞戚生瞧着钉在门柱上的铁箭,气极反笑,“去,给我活捉了!”
公主眼神一下子凌厉起来,“我看谁敢!”
她身子一偏,有一男子从后默默走出。
十七八九的年纪,清瘦白皙,生的极俊。
看着弱不禁风,目光却幽深非凡。
虞戚生与他对视。
只一瞬,他便得以窥见他眼底蕴藏着无形的气息——危险。
他身经百战,竟也生几分胆寒。
“等等。”虞戚生喊住手下,“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你姑奶奶。”良芷铁了心要杠上去,掌心摊开向等,要姚咸递箭。
粗粝的箭身方触到她掌心,又远离了。
良芷抓了个空,不耐回头,“给我。”
“最后一支了。”温凉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公主不可。”
指腹的温度虚虚圈在手腕处,她怔了怔,“那你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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