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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滴水不漏,反而令人不安。
熊良景不愿再与他交谈,便遣了他离开。
眼见姚咸身影要消失,又冷不丁开口——“我不会将阿芙给你的。”语气斩钉截铁。
门框留下姚咸半道剪影,看不清表情也好。
想不到棒打鸳鸯的话,竟从自己口中说出,良景继续道:”我知渊君心不在此,不会甘于为质,但就算有朝一日渊君重新得势,我也不会让她远嫁的,她年纪小,尚在玩心重的,你……”
他缓了语气,“我大楚民风开放,从不以出身定论,倘若你只是寻常楚民,我自然不会过问,只是……”
他扶额,“罢了,如今她心在你这,我不想坏她心情,只要你好好待她,不要,不要让她涉入朝堂的斗争里……”
“世子不比多虑。”姚咸的声音自门后响起,”公主金枝玉叶,自然值得更好的人。”
……
夜已深,街上无人,而天上只一轮弯月,伴着稀疏的淡云,两道影子一前一后走着。
姚咸缓步走在前头,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沉郁,雪色的衣衫渗着月华,透出来几分冷凝。
玉泉跟在后头,瞧见他衣角一处淡淡的血痕,“那武平君的小头势力何其多,树大根深,今日叁家,明日不知道还余几户,公子何必都应了那世子的话,平白脏了公子的手。”
“无妨。”姚咸颔首,“倒是有些有趣的事情同你说,你可知当年,换了世子妃的事情,蔺家折辱被断了前途,其中缘由,也有平候的一份。”
“所以他这是,打算给旧情人报仇?”玉泉轻嗤,“楚世子还是个痴情种。”
“谁知道呢。”呵气有淡淡的雾,姚咸回过头来,转了话头,“说起来,我们许久不曾出来散步了。”
月色的皎洁,照着他的眼角眉梢渐渐清晰了起来,带出一抹淡笑,是温润的样子,“待平候的事情了了,许你在楚国四周散散心,如何?”
“公子。”玉泉定住步伐,那月映得地面越亮,她心中忧虑便如雾般散开,“他……能保住命么?”
他反问她:“你是想他死,还是不死?”
姚咸侧头,漫不经心地,“一个王室宗亲,若就比掉下去,落得家族惨死他独活的结局,定会让他比去死还难受。”
玉泉轻吁口气:“若能保住命,也够了,算我欠他的……”
姚咸眉头略微一拢,静默半晌才道:“好,我知道了。”
“谢公子。”
二人又陷入无言,玉泉兀自往前走,身后脚步渐渐停了,她疑惑回过头去,只见姚咸立在原处,目光一瞬不瞬望着岔口,面上罕有的,露出一丝苦恼。
玉泉皱眉问,“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又看着通往的地方,霎时想到了什么,乍然回过神来,“离武平君叛宫也过了十几日了,公子被这楚世子说几句,是被说中了?”
姚咸笑笑,起脚竟真的要前往。
玉泉急了:“公子!”
她扯住他,衣袖内的手在轻颤,“如今也算是搭上楚君这艘船,就该和她断了……”冷艳的脸上也渐渐泛起了惊疑,“公子莫不是忘了其中滋味,慕容的事,公子要重蹈覆辙?”
话一出口,玉泉心头也凉了一片。
慕容二字,提不得。
她紧抿了唇瓣,见姚咸慢慢收敛起面上的笑意,他问:“玉泉,我待你如何?”
玉泉竟一点都不敢再看他,生怕他接下来的话要戳她心肺。
她喉头哽结,“公子,待我很好,是公子将我从大公子手里救出来,我不会忘记……”
姚咸瞧着她,眼神平静:“是么。”
玉泉松开手,低首道:“是。”
”若觉得在我身边不开心,你大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加以阻拦,只是……”姚咸轻轻勾嘴角,眼底没有笑意,“也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事情,好么?”
礼貌,却是最致命的疏远。
玉泉错愕无言。
一阵风过,她便再也瞧不见他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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