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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庄纶说,“我上午有两节课,下课去找你。”“行。”裘锦程说。到达学校,庄纶领着裘锦程向打印店走去,他说:“我定了四个易拉宝,支在阶梯教室门口,显得有仪式感。”裘锦程问:“开发票了吗?”“开了。”庄纶说,“听你的,公事公办。”裘锦程满意地点点头,说:“有心了。”两人将易拉宝搬到三号教学楼,撑在一楼和二楼共计四个阶梯教室的前后门。庄纶去上课,裘锦程留在教室里给后勤打电话:“喂您好,三号楼需要it帮忙。”“裘老师?!”一道声音叫住和it小哥探讨连线方式的裘锦程,他转身,阶梯教室前门探出一个黄毛脑袋,陈勇兴奋地招手:“老师,是我啊,陈勇!”“你怎么来了?”裘锦程问。“我刚下课,看到门口的易拉宝,进来看看。”陈勇说,“遇到什么问题了,我帮您呗。”“你没别的课?”裘锦程问。“哎呀,去了我也不想听。”陈勇说。“你数学能考及格了?”裘锦程反讽,“去上课,别让你们老师来找我的事。”他板着脸训人颇有震慑力,加上校长儿子的身份,顿时吓得陈勇连连点头:“好的好的,老师您忙。”忙忙碌碌一上午,第四节课下课铃打响,周升星带着七八个学生来找裘锦程,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便把流程和分工梳理得明明白白,只等下午两点比赛开始。比赛采用直播的形式,四个教室同步放映,参与比赛的学员安排在僻静的小房间,一场比赛两个解说,六场共计十二个解说,主持人是周升星,运营负责人林雪儿,每个教室配备两个后勤人员维持纪律。奖项为战队奖、解说奖和运营奖,解说奖分为两个优秀奖和十个参与奖,主打一个雨露均沾,人人有份;战队奖有五个名额,奖品是寒假集训队旁听位;运营奖是给主持人、后勤、运营等职能支撑的鼓励奖项。十二点半,吃过午饭的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出食堂,四个阶梯教室也开始进人。裘锦程站在最后一排,看着熙攘嘈杂的人群,说:“学生们挺捧场。”“可不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陈勇站在裘锦程身边,朝他挤眉弄眼,“我们全班都来啦。”“你号召的?”裘锦程问。“那必须。”陈勇挺起胸膛,骄傲得意的模样,“裘老师的场子,谁敢不给面子。”“别说得我是黑社会一样。”裘锦程说,“你现在还去厕所抽烟吗?”“不抽了不抽了。”陈勇缩缩脖颈,“快开场了,我去抢个好位置,老师拜拜。”他连蹦带跳地窜向第一排,体型庞大却异常灵活。经过多场彩排,比赛的环节裘锦程烂熟于心。他找个空位坐下,托着腮帮子看自己班的学生们紧锣密鼓地调试设备、维持秩序、协调人员。
“是不是有些欣慰?”庄纶说。“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裘锦程看向神不知鬼不觉站在右手边的庄纶。“给。”庄纶将一袋热腾腾的炒栗子放在桌面上,“边看边吃。”裘锦程看在板栗的面子上,往左边挪了挪,让庄纶坐下。“你记不记得以前带我打游戏,咱俩十连输,你把王者卸载了。”庄纶说。“好意思提。”裘锦程掏出一个栗子,剥掉壳,“和你打游戏,听筒里都是廖家贵阴阳怪气的鸭子声。”他缓慢地咀嚼香甜的栗肉,“你昨晚说廖家贵的下场,他怎么了?”“毕业我回老家之后,过了一个月,我请廖家贵去澳门玩,机票酒店全包。”庄纶说,“我兑换了五万块钱的筹码,让他去博彩,赢了算他的,输了算我的。”裘锦程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请他?”“那时候你把我拉黑了,锦程哥。”庄纶捏着栗子,指甲抠出一个个月牙印记,“我回老家之前,是廖家贵说服我不要跟你讲,等办完事再给你一个惊喜,如果你爱我,你会愿意等待的。”“你没有等,他骗了我。”庄纶经历过贫穷和不公,他缺乏安全感,心思细腻,睚眦必报,痛恨欺骗,比起父母开明、独立自信的裘锦程,庄纶像一尾逡巡蛰伏的湾鳄。他有着小白兔的伪装和深不见底的心思,极其记仇算是一项,庄纶说,“廖家贵之所以想要拆散你我,是因为第一次聚会,你不让我给他花钱。”“他那人嫌贫爱富、捧高踩低,亲近我、讨好我,就是为了钱。”庄纶说,“你不让我给他花钱,等于断了他的财路,他肯定要给你找不痛快。”“那你呢?”裘锦程说,“你是怎么想的?”“当局者迷。”庄纶声音低弱,“我花了一个月时间,才想明白这些道理,但你已经不理我了。”裘锦程对此不发表意见,他说:“继续。”“他拿着我的钱,在赌场赚了两万,揣进自己的腰包。”庄纶说,“我看他兴致高昂,又给了他三万的筹码,然后回酒店睡觉。我第二天起来,发现他彻夜未归,全部身家都输进去了。”“富贵险中求,他没有这个运气。”庄纶剥开一个栗子,放进裘锦程掌心,“锦程哥,我知道你把他打了一顿,他嚷嚷着要让你坐牢,我给了他五万的赔偿金,他一并输给赌场。”“他说他没脸回家,我劝他留在深圳,打工攒钱。”庄纶说,“最后一次联系我,他说欠了三百万,找我借钱,我将他拖进了黑名单。”“锦程哥,这个结局,你满意吗?”庄纶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向裘锦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庄纶。”裘锦程说,他心中的阴云消散些许,面对庄纶也不像初见时别扭拧巴,他补一句,“是满意的。”庄纶眼瞳亮起,仿佛独行于漆黑长廊的旅人终于窥见点滴星光,他捉住裘锦程的手,手掌用力将其紧缚,问:“锦程哥,那你是不是,没那么讨厌我了?”“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分开。”裘锦程一根一根掰开庄纶的手指,将自己的手释放出来,“没有廖家贵作祟,还有李家贵、张家贵、吴家贵,你的心病,我不想承担。”“我们再来一次,我相信还是同样的结局。”裘锦程说,他看一眼庄纶,撇过头,望着教室前方的巨幅投影布。周围的学生们因对决激烈而争执吵闹,没人注意到两位老师之间凝固窒息的氛围。“我不明白。”庄纶的声音颤抖,“你到底要我改成什么样?”连续多日的失败令他沮丧崩溃,挑唆的小人得到惩罚,他自己也绞尽脑汁地琢磨裘锦程的喜好,尽心尽力地支持工作,到头来裘锦程却说他仍未摸到答案。“不是我要你改成什么样。”裘锦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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