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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思远眸光凝在闻遥一举一动之上,若有所思似的极浅的难过不过一闪。
她想,这怎么是个这么…容易腻的…小祖宗?
段思远看着闻遥收拾好吃干抹净的罐子和包装袋,淡声带着促狭:“腻了还吃完?”
“没办法,”闻遥接下段思远递的纸巾,“腻呢,并不能否认它的好吃。”小祖宗很中肯,擦了擦嘴,把嘴角边晶晶亮亮黏黏糊糊的粥渍擦掉,“而浪费好吃的食物,是不对的。”
珍惜好吃的粮食的闻遥话不太正,一本正经,道理却很有。
“喏。”闻遥从校服里翻出棒棒糖,橙色的包装,多少年来价位和包装都没变,像隔着旧时空,从灰暗的几年前穿破隔膜,伸出手递给幼年望着闻遥一眼不眨的小段思远,是意外的馈赠。
荒唐的像蓝色泛白的梦。
“嗯?”段思远接过糖,压着难言的心动,“不是腻了吗?”
“这是橘子汽水味儿的,”闻遥狡辩,“是酸的。”
是社区里小超市里凑单的。
每次金额到了多少块五毛的时候,闻遥都会笑眯眯问老板,要一根棒棒糖可以吗?
超市里找回来的五毛钱,在闻遥眼里…或者该说在小小的闻遥的眼里,是远远抵不过一根棒棒糖的。
那可是…糖呀。
段思远把糖拢在手心,收进自己口袋里。
“走了,”闻遥看着段思远,生物钟困倦起来,打了个呵欠,“午睡去吧。”
段思远说:“好。”
吃好之后,收拾干净,该丢的垃圾都整理干净,靠近楼梯间的是闻遥的班级。
进班级门之前,闻遥跟段思远说了“拜拜”,闻遥拧开后门把手之前,段思远就站在她身后,像多少年来的那样,静静看闻遥进门。
她眼眸沉静、固执,轻易变不得,所以往往一看就是很多年,默不作声也不叫人察觉,把心意藏的深而无言。
段思远像是很习惯这样的存在和举动,分明哪里都耀眼的人,却无限制的散掉自己的光芒,只有在看向闻遥的时候,才会暖融融浮上一点类似于光的存在。
闻遥垂眼,直觉身后还有人,她垂着眼,目光滞在进门的鞋尖上,忽而往后一退,手背在身后,倒退回段思远肩边。
段思远眼睫轻抬,带着鼻音:“嗯?”
“嗯…”闻遥抿唇,恰不逢时的紧张,指尖捻了捻后背的衣服,只是忽然而来的一点点舍不得,叫她生了点孤勇,“只是觉得…要是早点认识你,跟你一个班就好了。”
她侧目,看着段思远,暮然笑了:“午安,段思远。”
段思远愕然。
片刻后,寂静的后门口,心脏狂跳、叫嚣,耳膜嗡嗡发蒙,她喉咙动了动,好半晌才从近乎失聪的状态里缓过神来。
她手垂在身侧,攥起的一点点拳心松开。
喜欢不要命。
固执才要命。
教室里朝着墙睡着的闻遥安安静静,窗户开着一道缝,几缕头发在乱。
段思远敛着眼眸,下意识放缓呼吸,路过三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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