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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思远眼睫垂敛,压下了心思,才撑着眼眸看向闻遥。
闻遥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两道明晃晃的视线。
闻遥:“……”
看你妹!
她挤进座位,手上拿着数学书,卷成棍子敲了敲陈斯鸣的脑袋:“干嘛坐这儿?”
语气中不乏嫌弃,还有她似乎能跟任何人都相熟的熟稔。
陈斯鸣胳膊支在桌面上,单挑眉毛:“哟,祖宗,不能坐?”
“不能,”闻遥一点不给面子,“我说好了给段思远留的,你起开!”
陈斯鸣:“……”
难怪刚刚一回头,就看到这姑娘盯着他看,枉他才终于觉得自己市场不差,有个漂亮姑娘看她,居然是错觉?
“你要这桌子干嘛,睡觉吗?”闻遥继续挤兑,“暴殄天物!”她摇摇头,示意陈斯鸣快点起身,后面的塑料板凳才是他的好归宿,“后面坐着去。”
陈斯鸣不屑地起身了,表示对这个位置毫无兴趣,并且要不是有人坐,还准备踹两脚的那种看不起。
人终于走了。
闻遥笑了起来,冲坐在身后一直默默无言的小女神招招手,语调轻快活泼:“段思远段思远,快来快来快来!”
被驱逐的陈斯鸣:“……”
突然好奇,眼神在自己和段思远之间游移,他想,这算闻遥见色忘义,还是闻遥见义忘色?
段思远:“……”
方才那么多的藏着不说的难过忽而像泄了气的球,软着散掉了,好像一场从来都只有一个人的独角戏。
有点…喜剧效果。
段思远轻轻嘲笑了自己,把放在膝盖大腿上的地理资料收好拢好,揣在怀里走近闻遥。
闻遥坐在位置上,仰着脸看段思远笑。
这姑娘生得没心没肺一张脸,无辜纯白。
笑起来…
段思远想,笑起来怪傻的。
怎么…随便…对每个人都这么笑呢?
“你下次来,看到还有别的不、相、关、人、员企图鸠占鹊巢,你就把他赶走,”闻遥不笑,可眼睛还弯着,有很明显笑着的弧度,加重语气,存心说给陈斯鸣听,可是又看着段思远,“这是座位的主人给你的特权。”
闻遥说话时,有很多小动作,比如,小手一挥、捂捂心口,三句话总能笑着说完两句话,还有眼眸亮堂,盈盈小世界里只能装进去一个人,铺天盖地都只有一个人。
独占她全部的视线。
段思远看着听着,觉得荣幸。
陈斯鸣从后面用笔帽戳闻遥脖颈和背,脆弱的肩胛骨被戳得生疼。
闻遥回头凶狠一眼,让他闭嘴,手掌并直,在脖子面前比划两下,比了个割头的手势。
陈斯鸣:“切。”
讲台上斯文的地理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素来和善的眼眸望了一圈班里的同学,“让我们接下来提问一下,上节课留下的两个问题。”
准备和陈斯鸣你死我活的闻遥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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