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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员外等一干粮商,这会儿就跪在城门口,他们虽然听不到陈知府与几位钦差在说些什么,但是能看到他们几个站在一起有说有笑,心情立刻就沉了下来。
老实说,如果不是牵扯到根本利益,他们这些商人不会与府尊老爷作对,更不会这样闹事,但是官府从他们这里拿了钱,却不让他们从百姓手里拿钱,这就让这些粮商没有办法接受了。
毕竟他们这些商人,大部分背后都有人,每年都会按时交钱上去的,背后有人,底气就足一些,不怕与地方官作对。
但是看到两个钦差,与陈知府有说有笑,这些粮商的心立刻就沉了下来。
有些胆小一些的人,立刻就开始左顾右盼,随时准备跑路了。
就在这些粮商惴惴不安的时候,监察御史张鲁,背负双手,慢悠悠的走到了这些粮商面前,张御史看了看这些粮商,沉声问道:“诸位是江都的粮商,还是江都的百姓?”
马员外跪在地上,开口道:“既有粮商,也有百姓。”
“既然诸位都来了,那也不用我等再跑一趟了。”
“本官乃是朝廷钦派调查江都知府贪墨案的监察御史张鲁。”
张御史淡淡的说道:“这几天本官与岳评事会在江都查访,到时候有问到你们的地方,你们要如实回答。”
“三日之后,你们派人到知府衙门去,与陈知府当面对质,到时候本官与岳评事会将你们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记下来,转述朝廷。”
粮商们互相看了看,只能低头应是。
“好了,都回去罢。”
张御史声音洪亮:“是非曲直,自有公断,如果陈知府真有贪墨情节,朝廷不会放过他,我御史台更不会放过他!”
说完这句话,张御史转身,朝着陈知府所在的地方走去。
等到张鲁离开之后,这些粮商才缓缓站了起来,遣散了他们召集的江都百姓。
等众人都散开之后,十几家粮行的老板聚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面带焦急之色。
他们看向马员外,都想让马员外拿个主意。
马员外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大肚皮,另一只手捋着自己的胡须,眯了眯眼睛:“陈裕是京城杨相的学生,老师偏袒学生并不奇怪,但是那位杨相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
“再过几个月,陛下就要满十六岁,眼见就要亲政了,陛下一旦亲政,那些宰相肯定要换一轮,第一个被换下来的,就是这位杨相爷!”
江都距离京城太近了。
像马员外这种江都富商,虽然产业大部分在江都,但是在京城里都有宅子,有时候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京都建康,他们上面的关系,多半也是在京城,对于朝廷里的情况门清。
这也是他们敢抱团得罪宰相门生陈裕的根本原因。
因为他们上面的人不怵杨相国,他们才会不怵陈府尊。
“等着罢。”
马员外闷哼了一声:“知府衙门拿了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这两个钦差如果偏袒陈裕,咱们就去京城告状去!”
善恶有报
城门口府尊老爷迎接钦差的这一幕,被站在人群里观望的沈毅,统统看在了眼里。
等到两个钦差以及一众朝廷的官员,跟随陈府尊一起去了知府衙门之后,沈毅心里就已经明白,这场斗法结束了。
最起码在江都这里的局部斗争,已经结束了。
至于这场斗争会不会蔓延到京城,就不是现在的沈毅能够关心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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