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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薛慎好大的架子,居然没陪他妹妹回来。
“笙笙,你一人来的吗?”
“嗯!将军还在军营忙碌呢,忙得昨夜都没回来,但他给你们挑选了些用得上的物件,让我捎过来。”
俞知光神情自然,似乎完全从昨日阴影中脱离,欢欣喜悦地一边比划,一边赶着兄嫂同她进门,“嫂嫂我跟你说,我昨夜梦见阿娘给我做香香脆脆的杏仁酥,可是每个只有手指头那么点大,我急得一口吞了两个……”
与俞府一东一西隔了大半个皇都的金吾卫狱。
巳时已至,里头依旧需要点亮灯烛,才可视物。阴冷幽暗的刑讯室只在墙顶开一线气窗,男人身形瘦小,被拷在木架上,身上鞭痕累累,脑袋低垂着不知昏死了没有。
薛慎着朝服归来,一手抚着腰上佩刀,踏入刑讯室,问官手握沾了水的细鞭子,正要再狠狠抽过去。
“慢着!”
“将军……”
薛慎走过去,捏起男人下颔看了一眼,眼皮外翻,气若游丝,他转头盯视问官:“你同他有仇?”
问官不敢对视,低下了头:“……没有。”
“昨天怎么吩咐的?你再抽十鞭,他就死了。”
“可他死活不肯开口,只含糊说是神秘人支使,偷偷潜入将军府邸偷禁卫的安防图。神秘人是谁一概不知。”
薛慎看着问官,直到他额头冒出冷汗。
这泥瓦匠的身份已经查清楚,确实是皇都里正经营生的工匠,上个月父母失踪报官的记录,他已连夜同南衙值守的京兆尹官员核实,泰半是真的受人威胁才来查探的。
而这问官的讯问手法,更像是不想留下活口。
“连审一夜,累了吧。”
“不累不累,本职使然。”
“你下去歇会儿,”薛慎报了另一位熟悉的问官姓名,“让他上来顶替你。”
问官还想再辩解几句,对上薛慎冷冷的眼神,嘴巴一闭,低头退开了。薛慎在豆腐块大的刑讯室里等,直等到来顶替的新问官,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去。
金吾卫狱外,天清气朗,明晰阳光照得他眯了眯眼。
朝会拖延,又在狱中耽搁,看时辰已经过了三刻,俞知光要是不等他就出发,他立刻快马赶去俞府所在的坊门,还能够汇合一路,陪她演一出夫妻恩爱。
薛慎翻身上马,朝俞府奔去前,莫名又闻到了金吾卫狱那股幽冷腐朽的气息。他看了一眼衣袖,调转马头。
将军府里,曹跃在前院听见动静,赶来迎接。
“将军可算是回来了。”
“给俞家双亲的礼物,按她意思备好了吗?”
“礼物?这……大娘子从没同我讲过。”
“没讲?”
曹跃面色犹豫:“大娘子巳时未至就急着回门,可是……闹脾气了?”他跟在薛慎身边多年,如同半个长辈。
巳时未至。
薛慎拧眉。前天夜里还可怜兮兮让他陪着归宁,这么一吓,居然不等他就直接先回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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