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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黑了。连一点儿高光都因背光而显得暗淡,好似被飞溅的鲜血染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干涸发黑,再也看不清其原来面貌。
意识到他是转过身来等自己说话,苻缭有些不敢相信。
“你……”他喘着气,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出声,“你真的杀了吕嗔吗?”
奚吝俭动了动唇,抿起一瞬后才开口。
“你真是苻缭么?”
他丢下这句话,拉开门,立时没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个强壮的中年男人,匆忙朝苻缭的方向跑来:“阿缭!你终于醒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杂乱的脚步声让苻缭太阳穴突突地跳。
苻缭知道他是谁:“爹……
苻鹏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阿缭,你感觉如何?可还好?”
说罢,他又眉头紧皱,四处张望,恨恨地敲了一下旁边小厮的头:“你看你,尽是瞎说!还说什么璟王来了,璟王来我府上我会不知道?分明是阿缭吉人自有天相,那璟王才巴不得阿缭死呢!”
“还有这个之敞,怎么还能睡着的!”说着他就要去踢。
“哎,爹,人家又没说错。”苻缭连忙制止,“我这不是醒了么。”
听闻苻缭的话,苻鹏赋愁眉苦脸起来:“哎,小祖宗,你偏偏醒在这个时候,明日下午可就要和璟王比试了。也不知哪个杀千刀的传开了,躲都躲不过!”
苻缭干笑两声:“爹,您都说了我吉人自有天相,定是有办法的。何况,我不是还有您嘛。”
苻鹏赋的侯位就是靠当年战功封的,其人力大无比,爵位亦高,虽然这话只是起安慰作用,但若真的万策尽,兴许苻鹏赋还可以从中周旋一番。
方才的对话让苻缭莫名觉得,奚吝俭似乎不想致自己于死地,又非要比试进行下去。
总不能是觉得只挖出眼睛来比较好玩吧。
“哎是是是。”苻鹏赋听得骄傲,哈哈大笑起来,“你爹可是大侯爷,他奚吝俭也就只敢整死几个文官了,文官本就没用,死了就死了,难道他还真敢对我们家出手?”
苻缭眉头微微皱起,咳嗽两声。
苻鹏赋从得意中回过神来,面色一变:“哎,小祖宗咳嗽都比以前有力气多了啊,哈哈哈哈!”
在尚武的风气里,生于武将家中,原主的身子却是独树一帜的弱,这自然成为原主的一个雷点。
“爹,我现在只觉得困,我先睡一觉,明日醒来再说吧。”
苻缭将一家人打发走,测了测之敞的鼻息,重得像是个喝醉了的人。
果然只是昏过去了。苻缭吐了口气。
接下来,该是彻底验证自己的猜想了。
苻缭重新回到街上,眼见天色已暗,铺主纷纷收摊,更加紧脚步往缎绫阁去。
缎绫阁内烛火熄了大半,老板娘探出只玉手来,准备关上大门。
“吕夫人!”苻缭喊了一声,手的主人似是没听见,于是苻缭又喊了一次,“吕夫人。”
那只手这才顿住,并未循着声源去看,也没收回手。
“还好,赶上了。”
苻缭小跑着过去,无奈身子实在太弱,只能先撑在墙上休息。他想说话,却被喘气声抢夺先机。
老板娘犹豫了一会儿,道:“是今日下午来的那位公子,可是成衣哪里有问题?”
“不,衣裳没有问题,只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苻缭指了指自己身上,正是他先前买下的那套,“我听闻,缎绫阁的主人是吕嗔吕官人之妻,是么?”
老板娘顿了顿,应道:“是……是我,不知公子是有什么事?”
苻缭摇摇头。
“不,你不是吕夫人。”苻缭道,“你是那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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