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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闹腾两下,宁尘却已从后面山道上走了过来。他一见堂前这阵势,回身撒腿便跑。
众目睽睽,能给他小小炼气跑了?
四个锦袍鹞子一样跃在空中,前后左右给他堵了个严实。
脚一撇手一别,宁尘结结实实被按在地上,七尺咔嚓拿锁链捆了,一路提溜回了执刑长老处。
先在地牢锁了一夜,第二天直接押赴了演武场。一大早,外门弟子尽数聚到此处,偌大个演武场黑压压全是人头。
何霄亭脸上包着布,鼻子都塌了,宁尘这边却一点事儿没有,案子自然没有二话可讲。
执刑长老当即给案子坐死,先宣了宁尘脊杖四十,又对众弟子说了些例行公事的警醒之言。
当着众外门的面,宁尘衣服给扒了个精光,只剩一条裤子。巡查堂锦袍将他两只手分开锁了,旁边两位执刑弟子抡起精铜刑杖就开了打。
噗的一声,棍到肉开,宁尘背上立刻多了一道黑青檩子。
宁尘从刑台往下看去,众年轻弟子有满脸惊吓的,有不忍直视的,更有不少幸灾乐祸的。
何霄亭站在头一排满脸狰狞,恨不得跳上来抢过棍子亲自动手。
头十棍宁尘还能勉强咬着牙,后十棍忍不得疼只能哇哇乱叫,最后二十棍还没打完他就两腿一蹬昏死过去。
就这么一棍一棍打完,后背一身好皮肉鲜血淋漓,都没人模样了。
好在炼气有炼气的打法,筑基有筑基的打法,不然非把人打死不行。
执刑长老分寸扣得刚好,四十棍伤筋不动骨,这是好赖也得有小十天下不来床。
宁尘悠悠转醒的时候已到了傍晚。他趴在榻上,后背就跟烧了堆火炭似的,烫得人脑瓜子嗡嗡的。
然后就听见程婉声音:“宁尘醒啦!”
门外一阵脚步声凌乱,灵宝堂亲近的哥几个全都挤了进来。一时间七嘴八舌嘘寒问暖,吵得宁尘头昏脑涨。
程婉将一碗水递去嘴边,宁尘咕咚咚灌进去,这才有了说话的力气。
“走!都走!”宁尘呲牙裂嘴地挥着胳膊,他拽了拽程婉肩膀的衣服,“你也走!”
“我得留下照顾你……”
“我这模样自己都嫌丢人呢!耿魄!你把她揪出去!我这小伤不用别人伺候!”
耿魄听见他声儿里憋着火气,便顺他的意把人都轰走了。
宁尘趴在那儿开始哼哼唧唧,过了个把时辰,众人只听得宁尘在屋里叫唤的越来越响,都知道是疼劲儿上来了,纷纷摇头叹气。
“你说他也是,惹这恁大的事,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刘春嘟囔。
“他性子还挺要强,你可别当他面儿说这话。”耿魄叮嘱了一句。
本以为宁尘嚎一会儿就罢了,万没想到这天晚上他是一点儿都没歇着。
那破锣从太阳下山一直嗷嗷到半夜,这边厢房的一众弟子纷纷拿被子蒙了头,却管挡不住那老鸦嗓子。
原本还挺心疼他呢,结果生生哇哇了一晚上,把大伙耳朵都快捅破了。
可他现在那一副赖呆模样,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众人只能在自个儿床上翻来覆去,烦得脑门冒烟。
待到子夜过去,这家伙声儿终于渐渐小了,只剩下偶尔几句哎呦。大伙儿总算喘匀一口气儿,晕了嘛呼沉沉睡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待到灵宝堂静没了声,宁尘哆哆嗦嗦从床上爬了起来。
衣服是不敢套了,沾上后背难免留下一咕噜血印子。
他嘶着凉气套上鞋,轻手轻脚向外头走去。
别说外门弟子,就算内门那些凝心期的,来这么一顿打当天也绝对疼得动不得半分。
要说疼是真疼,只不过宁尘的神魂可不比一般人。上一世修行时,那锻筋塑骨的苦他吃的多了,现在这点疼不过九牛一毛,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宁尘带着一身伤潜走快行,避开夜间巡察锦袍,摸到丹药堂药圃。
外门药圃连绵两座山头,僻静无人,宁尘沿着山麓撒开丫子一路狂奔,跑到了何霄亭负责监管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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