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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剑秋,十四岁那年受职做锦衣卫,二十岁便担任镇抚使一职,为北镇抚司最年轻最有实力的锦衣卫。免不了有人觊觎他的位子,在外人眼中,唐剑秋实在太年轻,不过是靠关系上位罢了,而他曾用实力让这些泼皮识相闭嘴;不多时,一位穿着长裙有横竖襕的美丽妇人跨过门槛,身后跟着几名丫鬟。她万般着急,来到唐剑秋旁后紧紧握着他的手,脸上写满担忧,确认并无大碍之后这才稍松一口气。“秋儿,可有不适?”“多谢母亲关心,孩儿身体已无大碍,怎得不见父亲?”此番前来的人只有那母亲顾氏,却不曾见到父亲,心中有所遗憾也是在所难免。他与父亲素来不合,只因唐家世代为文。父亲一心想让他踏实做个文官,奈何不是这方面的料,武选当天还偏偏被选上,从而使得唐家出了这样一介武官。唐家世代尤其重视子弟教育,按理来说能多一个武官是件好事,还可借此机会把手伸到武将里。理应花大价值去培养,可唐父却只认死理,认为这样违背祖宗,时常冷落唐剑秋。顾氏沉默不已,唐剑秋习以为常,自古文武势不两立,何况明朝本就重文轻武,父亲因先前的事就对他有所埋怨,不来看自己也能理解。他一笑而过,许是想到那梦太过真实,仍旧有些惊魂未定。“是孩儿没用,让母亲受惊了,说来已是未时三刻,我该尽早起来给您和父亲大人请安才是。”能再次与家人相见,不知为何唐剑秋隐约有了许久未见的感觉,大概是劫后余生吧。“切莫如此,你伤势未好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我这就吩咐下人给你炖点鸡汤补补。”顾氏很是和蔼的笑着,有道是母子连心,就是刚才她隐约有了一种唐剑秋变了的感觉,具体是哪倒也说不上来。“母亲且慢,孩儿记得您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可有好些?”他没有忘记三年前的遭遇,若不是那段时间公务繁忙在身母亲兴许也不会病重,还是从丫鬟口中这才得知。适逢大雨,母亲为了求取平安这才去了庙里,望菩萨保佑凯旋这才生病,讲来也是有些自责。“你这孩子,怎的问起了这个?母亲无事。”话落,一阵剧烈咳嗽声却从顾氏口中传来。她根本没有痊愈,不过是不希望唐剑秋太担心罢了,这才逞强,不曾想还是没有撑住。唐剑秋面色一怔,母亲脸色明显憔悴了许多。也许这就是病重的预兆,倘若当时有注意到的话……或许这正是上天给他提的一个醒!“母亲,是剑秋的错,孩儿让您受苦了!”唐剑秋身体发颤,顾不得大病初愈,一把揭开被褥,用力往地上一跪。他不知如何表达对母亲的愧疚,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好受些。顾氏吓了一跳,她睁大了杏眼,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出,连忙上前拖起唐剑秋扶至床边坐下,很是担忧的看了看。“你这孩子,醒了就好才是,怎得突然行此大礼?岂不是折煞娘了?”霎时,穿着深色长裙绣有鸳鸯花纹的美妇摆动着腰肢走了进来,旁边跟着的是他的长子唐银。她是府里的二夫人,本是风尘女子,却仗着傲人的身姿和长袖善舞的绝美舞姿俘获了唐父的欢心这才赎身娶来作妾,而后更是仗着有着身孕在家中地位高了许多。二夫人万般得意,好似他才是唐家的正妻,瞟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唐剑秋,克制了内心的冲动,摆出伪善的样子,嘿嘿笑道:“剑秋啊,我来看你了,你可千万不要怪罪我这个做姨母的,家中事物繁多,这才有空前来看你,还望多多担待。”唐剑秋不过是冷哼一声,不再看向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唐银。想到梦中残害了他们一家的主谋唐银他就气得浑身血液沸腾,那强烈的恨意他恨不得亲手手刃了仇人。唐剑秋本就是一练武奇才,何况他杀敌无数,那嗜血如冰刃的眼神仿佛要将人强行一层层剥开!唐银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脸色都白了。二夫人也被吓到了,她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正要张嘴说些什么却遭到了唐剑秋的制止。“不劳你费心,姨母是不是有点多事了?我娘身为正室,实则掌管后宅大权,不劳你这个做妾的费心。”他本就是一个口直心快之人,何况早就看这两人不顺眼了,自然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二夫人脸色都变得铁青,似是把一只是老鼠吞进肚子一般,嘴唇气的直打哆嗦。身为妾室,不该与妻比肩,应随侍妻左右才是,唐剑秋这般说辞无疑是在说她尊卑颠倒,企图占据家中的地位。“秋儿,不得无理!她好歹是你姨娘,我怎记得好像没有教你说过这些。”顾氏天性善良,性格柔和,典型的贤妻良母,她认为唐剑秋此举太过鲁莽,实在不符合规矩。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二夫人见来了机会眼珠一转,默默计划着后续的事,很是委屈的抚了抚胸口,“剑秋啊,不知做错了何等事情让你对我这做姨母的有这么大意见,你对我怎样都行,但你不能这样对我们银儿啊!”唐剑秋挑了挑眉,他坐姿随意,一脸冷漠的说道:“不过是庶出罢了,怎么?还要我这个做嫡子的向他请安不成?真是括躁。”“秋儿,你这是怎得?”顾氏非常清楚,以往唐剑秋气性就算再怎么大也不该报这么大意见,可如今这是什么情况?二夫人碰了一鼻子灰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不断朝着唐银使眼色。唐银瞬间会意,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假惺惺的将双手抱于胸前行拱手礼,哂笑道:“我在这里给秋弟赔个不是,待秋弟痊愈后愚兄带你去马房如何?说来也有许久没有赛马了,倒是想与你切磋一二。”这不过是些客套话罢了,唐剑秋一听便知。就算这是唐银真的输给了天生在战场上的他也不算丢人。“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唐剑秋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外之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如视苍蝇一般。二夫人眼里闪过算计之色,而后眨巴着眼睛,笑呵呵道:“你瞧我,怎得忘了这事?姐姐身体抱恙,吃药的时间也快到了,说来也是,府里煎药的丫头怎么还不过来?都分不清事重缓和的,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教训那丫鬟,妹妹就不打扰了,姐姐保重身体才是,晚点我给姐姐送药过去。”“妹妹有心了,姐姐在此谢过。”顾氏温婉一笑,俨然不知中了那二夫人的套。“二夫人怎会如此好心?还亲自端药过去?”唐剑秋灵光乍现,几次他亲眼所见二夫人从母亲房间里走来,却又不知说了些什么,如今看来这其中必有蹊跷。他不禁暗暗担心,如果说三月内母亲因不明原因病逝于夏末,免不了庶子姨娘从中作梗。见二人离开后,唐剑秋不由得一问:“母亲,这段时间的药可还吃着?可否有一次歇着?”“正吃着,倒也没有忘。”顾氏虽不解也没有多问,只当是一句问候。唐剑秋眉头紧锁,他加重了怀疑,为了证实自身猜想他问起了一旁的丫鬟:“我且问你,自母亲病重这段时日是否为同一人给母亲送药?”“是的四少爷。”丫鬟欠了欠身,她自然不敢撒谎。“可是那二房身边的丫鬟?”出事后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就是二夫人,除了这母子二人倒也没有跟谁有过过节;她摇了摇头,道:“倒也不是,是伺候小少爷的,不过初五跟阿文走的很近就是了。”“果然如此。”唐剑秋心想,怎么偏偏这么巧的?只是感染了些风寒很快便能痊愈,又怎会越发严重?看来问题就出现在这汤药上。“母亲,你若信我这丫头送来的要一律不要喝。”“你是怀疑……”顾氏平时温婉贤淑,但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的话外之意。“母亲,您稍后便知。”唐剑秋知道这么说可能没有办法让母亲接受,碰到这样的事情换谁也受不了,只能用事实证明。一盏茶过后,穿着布衣岁数不过十四的丫鬟初五端着已经熬好的汤药向唐剑秋所在的厢房走去,在看到顾氏时露出那纯真无害的笑容。“夫人,喝药的时间到了,还请您趁热喝吧。”唐剑秋眸光一愣,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没等顾氏伸手接过,唐剑秋不耐烦的推了推汤药,冷声道:“这药闻起来就苦,你去取些蜜饯过来让大夫人将就着吃便是。”初五牙关紧咬,肉眼可见的紧张,她佯装镇定,云:“四少爷,这恐怕会失了些药性,以奴婢所见还是算了吧。”唐剑秋冷眼相对,一把夺过汤药并将其狠摔在地上,目光散发着冷意,逼视着初五道:“荒唐!我一介粗人都知这蜜饯不会与药相冲,你一个丫鬟怎得不懂装懂?还不快再熬上一碗!”初五吓了一跳,双腿止不住发抖,险些被唐剑秋的呵斥吓得跌坐在地上,却还在苦苦强撑。“是……是,奴婢这就去。”顾氏了解唐剑秋的性子,平时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可如今他做出这样的举动确实让她无法理解。莫非唐剑秋是想告诉她在这偌大个府中有人想害她不成?:()大明镇抚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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