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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下去,坐稳了。
其实是,隐匿下去。
脚稳实踩沙发与茶几的瓷砖,这次是空白的。
邱叙柔软,一只手空摆下去,眼珠颤抖,循问她。
那些让他剜起神经的,细节。
“你有喜欢过你以前的男朋友吗?哪怕动心一下。”他诫慎转睐,情绪一点点落稳。背下压,手肘往交迭双腿上延伸,交握弹钢琴的手掌交叉。两只食指直贴,汇聚为两人坐的直角,一条线是另一条的垂线。
邱叙只知道真心喜欢一个人什么滋味,现在的错乱癫狂依然是自愿。又是一种诡异的近乎扇打他的快感,优越于他无数次自我鞭策、鞭笞,白纸的左面满是血痕,自虐的意义,恐怕只剩重复本身。人害怕听真话,人希望在合适时听到合适的话。
游鸿钰直白道:“以前那些男生,更是像我得确认点什么——为了确认,我有某种魅力。或者,我有能力经营一段感情,而不是花心鬼。是有动心过。”她有些困倦,实际上她总在恋爱里大搞独裁,她这次看见了邱叙亮而静伤的眼睛,“他们有几位,我欣赏,但也只有欣赏。”她抬抬手,合拢点了点,眼珠看向他,眼珠子有点空,“就这样,没了。”
她叹息起来,她本可以敷衍,维持热恋应有的情态。
邱叙隐隐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变了。游鸿钰不仅仅是他的挚爱了,更会是挚友。
“所以,你还是喜欢男人的,对吧?”他巡晙。
她似乎思考了下,有那么一瞬间,还是恐惧于他诡异的观察力。索性直接捉住他的手,露出足够真挚的可怜表情来:“不要抛弃我。”
不要因为彻底发现我其实那么糟糕——
这次他只是微垂下头,有那么几秒,不知看她的手抑或戒指,但他再次低头亲吻她的手背,是吻在戒指上。美其名曰感谢她,怕不会是感谢契约精神。
接着,他凑近,手掌上部分搂拢她手臂外侧,一点点滑入,直到搂满她后背。他已经居临在她身前。
她的身体开始无法克制地细微发抖,他帮助她躺入舒适的沙发角。是帮助,稳重、厚沉的手掌。低轻幽微,像悄然眯眼的烟雾,近面前。
她嘴巴张开,对方抬起细白的手心,忽然间就用力压住她嘴唇,乙醚湿帕压住一般,依然,只是把她头颅轻轻压住,朝沙发里陷进去。传递细微和绵密的力度。
过了好几秒,她意识安稳,手掌一点点松落。
“自由犹如牢笼,”他睫毛颤抖,眼珠晦暝晦暗,轻声细喃:“……请把我关在里面。”
很快,空调气温伴随她揿下按键后的一声滴,温和拂过。
“你别这样。”她抬手避开他凑近的嘴唇。发冷发抖好了些。鼻子尖没够到苹果前就先闻到松柏香,是男士沐浴露,“……我还是有点不舒服。”吵完架调情是什么道理?她可以维持整场饭局精神充沛又尽兴而归、连轴转却不焦躁,她是性欲强又不是性饥渴。此刻她简直是沙发垫上的公主。虽然,依据仅有,两颗球撞击大腿韧带根,偶尔有点不适。哪怕邱叙总会让她舒服到。一次,就有了下一次。
邱叙顿了顿,察看她,脸上泛点欣奋。
“万一,是肾上腺素上升呢。”男人悬她身上,侧脸转过,淳静地问。他尽量不让自己的上边脸在她的视线里。实际上,游鸿钰一直没看她。
邱叙凑近一点,卡在某个别有用心的尺度,“……你脸红了。”喉结在滚。
但是她还是一把推开他胸膛。
邱叙有些无解地揉自己帽罩,帽子取下,手里捏攥,很快,又丢落安放。一脸冷漠地往沙发里塌,他暂时不想做哈巴狗,低声寻求建议:“我们要做什么?”坐了半天,半杯热水都没得喝。把他栓她家大门口,都还有只食盆。
他手指敲击,敲打空食盆。
游鸿钰去洗手间前,扭头看了一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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