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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仲先生道:“此处非商议之地。”
芒申道:“伯兄何难?”
芒寅道:“不过赴陈留催粮而已,值秦军围城,故难耳。否则易事也。”
芒申见芒寅不愿再说,脸上神色不定,却也不再问,转道:“商贾之服盖亦出于商家。不知其价几何。”
虎仲先生道:“向公子讨价否?”
芒申道:“倒也未闻。”
虎仲先生道:“区区几件布衣,倒也不必承他人情,照付便是。”
芒申道:“理必如此。少顷衣至,吾且问价照付。”
虎仲先生道:“正是此理。大子可从旁相助。”
芒寅道:“喏。”
虎仲先生道:“臣随大子奔走,自隅中至日晡,滴水未进,倒有些口渴。不知大梁尉府可讨得水吃?”
正说之间,门外有人高声道:“大梁尉奉大子等清酒一罐。”芒申回头看时,一名舍人拎着一水罐站在门口。芒寅、芒申和虎仲先生一同起身,芒寅上前行礼,芒申从舍人手中接过水罐,均道:“谢大梁尉赐酒。”舍人还礼而去。虎仲先生轻轻一碰芒寅,芒寅会意,执手送出门外,直至阶下,而虎仲先生也跟着走出来行礼,两人一直待舍人走远方才回身,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视着四周,以及相邻的房舍。
进入房间后,芒寅悄声道:“先生有所感?”
虎仲先生制止道:“未可必也。”
芒寅目视芒申道:“却是为难申弟!”
芒申会意道:“何以言此!弟虽仅有三日糇粮随身,伯兄一出,定能成功。又何难之有!”
虎仲先生道:“我大梁难,秦人更难。只要秦人觅食无着,不过十天半月,自然退去。大子粮或未至,而敌已退,也未可知。”
芒寅道:“只籍先生吉言!”
芒申从罐上取下陶盏,先从罐中顷出少许,洒在地上,三人默默闻了闻,未闻异味;芒申又顷出少许,自己咂了咂,旋递给芒寅、虎仲先生依次咂了咂,各觉无异,芒申才将罐中水顷出,先敬虎仲先生,再敬芒寅,最后自己饮了一口。各人俱道一声“好”,复将盏酙满,置于案上。
芒寅问道:“大梁尉府何如而有如此甘冽之酒?”
芒申回道:“弟入府后,闻其府上言谈,似后院中新打一井,颇甘冽可口,无需澄净,直可入酒。”
虎仲先生道:“如此府前卖酒,倒也不无小补。”众人闻之莞尔。芒寅举盏再饮一口,道:“的是清冽。吾家中却无此井。”
虎仲先生道:“岂止府上,大梁城中,……,只怕魏王宫中,也无这等甘泉。”
三人如此谈论些闲事,却闻叩门之声。门声吱呀,一人匆匆地吩咐道:“将筐搬入。”旋又禀道:“布衣杂物已取至。”只听得大梁尉之声:“请众人堂前领受。”
芒寅等三人闻声起立,出了门,来至堂前;其他房间也陆续有人出来,俱在堂前依次站立。却见门外两人抬着一个硕大的柳筐进来,堂前放下,揭开盖,却是一筐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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