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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也得是六品以上之上的官爵之家呀。”
池镜半笑不笑地立起身,抽开了手,“那好,你自己去对老太太说。”言讫便向卧房里行去。芦笙忙要追过来,他回头凌厉地瞥她一眼,她没敢再追,立在原地呆呆了掉了会眼泪。
玉漏在耳房里坐了半晌,及至丁香进来说芦笙哭着走了,她方端了两碗茶回房。池镜换了家常衣裳歪在榻上翛然地翻书,她看了看他神色无异,走去问:“芦笙没缠你?”
“她晓得缠我也是无用,我不像你,可没那耐心敷衍她。”
“你以为我想敷衍她啊?老太太这回像是故意的,连嫁妆的事也很敷衍。”
池镜搁下书来想了想,大约是有什么隐情,不过终归不与他相干,他也懒得往深了去想,一两句话就丢开了,“横竖太太自有体己拿出来。”
“汪家的房子找好了么?”
池镜方想起来这档子事,田旺看了处房子,正要告诉汪家去,叫他们自己去瞧瞧。便起身欲往花萼居那头去。
玉漏也跟着起身,“我跟你一道走,老太太问我二奶奶的身子,我也好些时没过去看过了。”
园中百花正艳,不免想到贺台,从前他总是避着这些花走。那回到底是怎么发起急症来的也没查出个究竟,太医只是大约是哪里惹了些粉尘,这些东西千防万防也难防住。
玉漏睐着眼看了看他,见他眼睛放得老远,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凤二奶奶给下人引着,也是往络娴那边去。听说这一向总来,池镜上回说的,凤二在外头闯祸,花了不少钱。
“大概是来借钱的。”玉漏道,拉着他在夹竹桃花丛中避了避。
池镜因问:“躲她做什么?”
万一凤二奶奶和络娴借不到钱,看见她,朝她张口怎么好?从前在凤家的时候她和风二奶奶虽没多少交情,也还算和气,逼急了的人,也不怕尴尬。
她心里这样想,却没说,怕池镜觉得她过分小器,只咕哝道:“免得碰见了彼此都要没话找话说。”
池镜会看不出来?闷着头在旁边笑。
玉漏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摇着头,故意逗她,“近来在外头给金铃置办东西,我看见一块羊脂玉的镇纸很好,想买下来。”
玉漏犹豫着,“多少钱?”
要是价钱太贵,走官中的账,老太太少不得要唠叨,自家出钱,又舍不得。
“三百两银子。”
光是听着就肉痛,她抬起头来,“你小书房里好几块镇纸,哪块不要二三十两银子?又买个三百两的来做什么?都能办两所宅子了。”
池镜叹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平白讨个奶奶来,倒把我越管越穷了。”
玉漏偏过脸去没说话,隔会他扯她的袖子,“不是我要,是想着将来入京送给宫里的总管的,为金铃办婚事,麻烦他们不少,皇上晟王那头的赏归那头的赏,咱们女方家里,也要有些礼数。”
玉漏有点松口,“一块镇纸要那么些钱?你别被人骗了。”
“这些东西还骗不了我。”
他等了一阵还不见她答应,慢慢吭哧吭哧笑出声,转来捏她的脸,“我的奶奶,你不过先垫了这钱,回头官中还要补还你的,这种事不会要你割肉!”
玉漏这才道:“我不是因为钱,是怕你哄我。”
看见风二奶奶已走得没影了,她先往前走去。
池镜两步追上来,“我哄你做什么?难道哄你三百两银子花?我又不是大哥,你几时见我有过如此大的开销?”
那可难说,兴许是外头那女人要。她只顾往前走,“丑话说在前头,银子给了你,要没见东西,我可是不依的。”
“你果然不依,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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