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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呀!”范灵乐不服地抬头辩驳:“我的武艺您是知道的,他贺钟鸣一个弱鸡废物,哪里能是我的对手?!”
范屠户见她还是不开窍,更是差点气厥过去,“那重要吗?啊?你说什么都没发生,谁信呐?啊!”他大吼一句,整个屋顶都震三震。
“乐乐……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啊……”他肩膀一塌,彻底丧了气,屁股往椅子上一坐,“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你现在这样……以后还怎么议亲事呐?”
难不成她家乐乐,真的只能嫁给那个贺钟鸣做妾吗?他不甘心啊!
范灵乐又被说得低了头,黑亮的辫子垂在肩侧,无精打采的。
心里懊丧吗?可能有点儿吧。
范灵乐并不知道贺钟鸣在其中的推波助澜,只以为真是周围的百姓多舌,目睹了她进贺钟鸣的画舫,又见画舫摇摇晃晃,遂开始散播这种可笑谣言。
其实画舫摇晃是因为她差点把贺钟鸣的小兄弟给剁了,但是并没有人关心事实,大家宁愿相信是她和贺钟鸣发生了点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范灵乐无力反驳,这次她确实又因为自己的莽撞而吃了一次暗亏。
“议不了亲就不议了,大不了我不嫁,服侍爹爹一辈子。”她揪着辫子,嘟囔出声。
“你……!”范屠户气得说不出话。
“说的什么胡话?!”
正因为乐乐是他的心头肉,他才必须把她托付出去。自己注定是要走在她前头的,就怕哪一日自己走了,她又没能成个家,独身女子的艰难她不懂,只恐到时候是个男的都能翻墙过去糟蹋她,这样的话,他走都走得不瞑目啊!
屋内一时没有人说话。
夏夜虫鸣,不知是哪个小水坑中又蹲了只小青蛙,咕咕呱呱,堂屋静谧,发出微弱的回响。
“乐乐,实在不行,咱搬走吧。”
“爹!”她诧异地抬头,眸中浸润着水光,映出油灯的微火,波光闪动。
范屠户抽出烟杆,将上面挽着的挂绳绕开,有气无力道:“咱换个地方,换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只要咱爷俩在一块儿,在哪儿过不是过呢?”
反正他们本也是逃荒来的浔阳县,在这里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大不了搬家,重新择一处地方,从头来过。
吴松明退亲后的第九日,他依旧未现身书院。但是书院的流言,早已按捺不住了。
“要我说啊,这吴松明和范灵乐那婚事,退得可是太及时了。”那位“说书先生”张致远又开说了。
大家围坐在他周围,手上握一捧瓜子儿,饶有兴趣地听着。
“吴兄真是有先见之明,就范灵乐和贺钟鸣那个污糟事儿……啧啧啧,说出去,我都嫌脏了这读书人的嘴……”
“范灵乐和贺钟鸣怎么了?”在一旁“认真看书”的佟暄终于绷不住了。
这几日,他命暗卫私下搜集贺庆岚贪赃枉法的证据,还给三叔去了封信,就等着时机成熟,把那个姓贺的从知县的位置上一脚踹开。没成想,这么快好像又有了新变故。
那“说书先生”转过头,朝佟暄眉飞色舞一笑,“怎么,打搅佟兄看书了?”
他就说嘛,那小子装呢,明明把他的话一字不漏听去了。
佟暄压下心底的怒火,眉眼依旧温和,淡声道:“谈不上。”
“敢问张兄说的究竟何事?如何便能脏了你的嘴巴?”他暗自咬牙,笑容却始终亲切。
张致远忙起身穿过人群,坐在佟暄桌上,俯身拍拍他的肩,靠在他耳边,用虽然貌似低声却又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所以我说佟兄你眼睛擦得亮。”
“当时那范灵乐死乞白赖追着你,我心里就知道,这姑娘人不正经,还好你没着了她的道。这不?你看看,人还待字闺中呢,竟就跑船上和那个贺公子……”他故意顿了顿,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据说……玩儿得那叫一个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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