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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才穿过来之后还头一次在谁身上感受到某种压力,下意识停下吆喝声,笑道:“客官,要来一块吗?又甜又软,好吃。”霍严东问:“怎么卖?”他声一出,梁晓才瞬间嫉妒。这低音炮,沉稳、酥!不像他一说话总带着一股轻佻感。他指着碗里的沙琪玛:“这么大一块十五文。”霍严东之前没仔细看清梁晓才的脸,所以这会儿看到他眯着眼,看起来像是有点残疾,便又觉着应该不可能是给他戴了绿帽子的人。梁绕音那么高傲,也不可能看上这种。难不成是那个叫“彩衣”的人的姘头?!这种想法一闪而过,霍严东又觉得也不是不可能。然后他说:“来一块。”梁晓才给他扎了一块,收了十五文钱。他见这人拿了沙琪玛离开,便下意识地看了眼其背影。在柳春苑门口难得见着这么一个身材挺拔,脚步稳健的人。脚步稳健的人走了不远,躲在其中一户人家后门的大柳树旁边。他吃了手里的甜蜜果子,觉得这东西卖得好却也不是没道理。确实好吃。他这人素来不喜欢甜食,但这个叫甜蜜果子的点心却不是那么特别甜,而且甜度被细细的小果子一中和,恰好。梁晓才是心疼糖钱这才少放的糖。当然也是因为糖多了沙琪玛就会发硬,凉了口感不好。反正为了卖得好点他也是很用心。就是这东西卖个五七八天的还成,过了一段时间大家的新鲜感一过,可能也就没那么容易卖了。而且这东西看着就简单,有心的人找厨子一扒就知道该怎么做。一次做不成两次,两次做不成三次,试得久了怎么也能琢磨出来了。他觉得还是得卖烤麻雀。那么香个东西,在柳春苑门口当个下酒菜卖,绝对火。就是这个炉子放在哪里是个问题。回头他或许还要找一下老伙计。当然他还得买个炉子。梁晓财一想到烤麻雀,自己的口水先流出来了。又几天没吃,他还挺想念那个味道。今天还是两大碗沙琪码,但是卖的时间比昨天久一些。梁晓才卖完之后又去找了老伙计聊一聊关于炉子放置的问题,还谈了些别的,回家时已经过了子时了。霍严东一直在等,他就想看看这人是再回他家还是怎么。于是他又在暗中跟着梁晓才,并且只跟到出镇子,他就换了一条路走。他没有跟梁晓才走一路,走的是比较不好的路。但他对此一带也熟悉,再加上腿长,所以比梁晓才快一步到了家里。他在暗处等着,就想看看这小子还会不会再回到他家。梁晓才路上没走太急,因为之前来的时候总感觉有人跟着他这事让他有些在意,所以他故意把脚步放慢了,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真有人打他主意。他这两天钱赚得容易,至少在有些人看来肯定很容易,比如王九蛋。那小子看他的目光都要喷火星子了,如果说是这人带着人堵他,也不是没可能。然而一路到家,梁晓才都没有再感觉到那种注视感。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到寅时了。梁晓才看了看路上,确实没有人,便把空碗找地方轻轻一放,打开门进了屋子。李顺莲的声音跟着响起来:“彩衣妹子,可是你醒了?”梁晓才压着嗓子,轻轻柔柔地说:“娘,是我啊,小音。我去了趟外头。”李顺莲说:“小音啊,现在什么时辰了?”梁晓才说:“差不多寅时刚过吧,还早呢,您再睡会儿。早上我起来烧了火再叫您。”李顺莲“哎”一声:“那你也睡吧。”梁晓才“嗯”一声,然后屋里就没了动静。霍严东:“……”此刻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来表达他内心的震惊!如果他没猜错,刚刚回答他娘问题,并且自称是“小音”的应该就是那个卖甜蜜果子的。可那不是个男孩儿么?!当然也有可能屋里回答问题的是另一个,但是那人都没出来过,在屋子里黑灯瞎火的到底是怎么知道刚过寅时了?霍严东越想越觉得这事怪怪的。然而在要不要马上进去问清楚跟再观察一下之间他选择了后者,因为现在看来怎么都是他娘被骗了。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他娘。而且万一是有什么误会呢?于是霍严东决定等。反正离天亮也没多久了。他几年都忍了,也不差这一时。而且他一定要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骗他娘。他倒要看看,嫁给他的妻子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擦着天快亮的时候,霍严东躲进了柴垛。柴垛摞得高,一般没人会往那瞅,更别说他已经作好了遮蔽工作。关彩衣出来的时候自然没看到霍严东,而霍严东也自然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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