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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的世界线中,谢却私逃出宫、看望太子的举动激怒了殷修明,待到回朝后,便一举歼灭燕国。但这回谢却很老实,而豫王又吸引了炮火,殷修明因此并没拿三国之中最弱的燕国开刀,转而专心致志地对付起了豫国。豫国乃是虎狼之师,兵强马壮,具有与商国抗衡的强大实力。一场鏖战,在所难免。雁门要塞,连月硝烟弥漫。向来无往不利、所向披靡的商国精锐,却头一次陷入了胶着战况。反倒被豫国大军以游击战术,连下三成。那行军布阵极为刁钻,专攻商国防线的软肋之处,背后必定是有极其熟悉商国战略与地形的人在指挥。夏季的气压低湿沉闷,天空一片灰蒙。铜雀台矗立在厚重的阴霾之中,照不进光线,如同一座死气沉沉的华美陵寝。谢却独一人坐在窗边,齿间衔一根红线,手捧着一只纸鸢,穿针绣面。殷修明近来国事缠身、焦头烂额,已经许久不见人影。谢却闲得无聊,就开始糊风筝。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玉蝉聊天。【我家太子弟弟,现在估计混得风生水起呢。就等着他脚踏七彩祥云,来救我于水深火热了。】【唔,豫国的军师肯定是他。】玉蝉深以为然,【不过主人,你为什么还要缝纸鸢?朝歌城里已经没什么对太子有用的消息了,就算有,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也一定不会愿意收下的。】【因为成败在于细节。】谢却将针从纸背引出来,【等太子回宫,发现他不在的时候,我竟然偷摸着做了这么多风筝——也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说他要不要感动?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深情隐忍的小可怜?】玉蝉:【……主人果然心思缜密。】演戏能演到这个份上,虐渣部金牌员工当真是非他莫属了!无常:【我也是打发时间……啧。】他低下头,发现是针尖不小心刺破了皮肤。一颗殷红圆润的血珠,从指尖沁了出来。谢却起身,正想找东西包扎,忽然瞥见窗外变了天。山雨欲来,诡云翻涌。与此同时,寝殿的门发出微不足道的一声“吱呀——”。一个颀长的身影,逆着光,形同鬼魅般出现在那里。瓢泼大雨,如同急促的鼓点,毫无征兆地落下。殷修明走到谢却身边,执起他的手,将渗着血的指尖放在嘴里舔吻、吮吸。谢却进退两难,只觉得天灵盖隐隐发麻,仿佛魂魄都要被他吸走。时间伴随着血液流逝。殷修明望着地上的纸鸢道:“这种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可以了。”谢却将手不着痕迹地藏到身后:“大王最近不来,我闲着也是闲着……”殷修明:“不如我来提一幅字?”谢却一愣:“什么?”殷修明抬起头,在空旷的宫殿内踱着步。他拖长了调子道:“竹摇清影罩幽窗,两两时禽噪夕阳。谢却海棠飞尽絮,困人天气日初长……”殷修明回身。天边忽有一道闪电劈下。惊悚的白光,将他微笑的脸映得雪亮。“还记得,你第一次向我介绍自己的时候说过,你的名字,就出自这首诗里。”“果然是一首……意义非凡的诗。”谢却往后退了一步,脑子里一片混乱。惊惧的神情,如同看见了真正的恶魔。殷修明发现了……自己写给太子的诗?他知道了自己通过纸鸢、给殷越递消息的事?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还知道些什么?谢却每退一寸,殷修明便逼近一分,直到后者的黑色的影子,将他彻底笼罩。“忤逆我的下场,你想过吗。”谢却被他仿若有实质的视线钉在原地。“轰隆隆——”远方传来狰狞的雷鸣。谢却整个人打了一激灵,忽然反应了过来。他抄起地上的针线,疯狂地砸向殷修明,趁对方不备,拔腿就往楼下跑——“我不是你的东西,你不能、你不能……”线筒滚落一地。丝线如同植物蜿蜒的触手,险些绊住了他的脚步。殷修明闲庭信步。靴底叩在坚硬的地面上,一声一声,仿佛击打在谢却的心上。“风筝的线从来是牵在我手里的,从一开始,你就没得选。”谢却狂奔到了底楼,喉咙口弥漫上一股血腥,几乎脱力。只有撑着身侧栏杆,才能勉强抬起头,和王对峙。只是这一次他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再也不加一点掩饰。殷修明停在他几步之遥的楼梯上。铜雀台的出口则近在咫尺。谢却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猛力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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