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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安,”沈泽川抬声,隔着大雨,温柔地说,“回家吧。”
萧驰野犹如被冷水浇透了心,他捏紧缰绳,已经往回策马。城门“砰”地砸在地上,把八大营的追兵全部挡在门后,也把萧驰野彻底挡在了门外。
萧驰野喊哑了声音,仿佛被激怒的兽:“沈兰舟!”
沈泽川不再看萧驰野,而是回身望着韩丞与那密密麻麻的八大营士兵。
韩丞偏头啐了口唾沫,狞声说:“沈泽川,你坏我好事!”
“你也配自称锦衣卫,”沈泽川俯瞰着他,寒声说。“锦衣卫自纪无凡起都是顶天立地、问心无愧的好汉,今日你们设局谋害天子之命,韩丞,我杀你天经地义!”
韩丞仰头大笑,说:“你是什么?沈氏余孽!我待你不薄,多次提携,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来啊!把人提上来,让沈同知瞧一瞧!”
齐惠连被拖拽而出,他蓬头垢面,跌在雨水里,骂道:“狗贼奸诈!”
韩丞拽着链子,打马前进,把齐惠连当街拖行。他指着齐惠连,对沈泽川说:“你是不是找了很久?在这里啊!沈泽川,还不快来接人!”
“狗贼、狗贼!”齐惠连怒不可遏,被拖得满脸泥水。
韩丞看着沈泽川面容苍白,又看着沈泽川眼神阴郁,说:“你大哥是建兴世子,我记得他就是被边沙骑兵活活拖死的,但是你们没感情,所以你一点也不痛。今日轮到了你的先生,你痛不痛?”
“韩丞!”沈泽川齿间咬着这两个字,“你费尽周折把先生藏在手中,你想要什么?”
“原本是有大用!”韩丞也陡然变了脸,“可是你放走了萧驰野,坏了我的局,你就再也没有用处了,他也没有用处了!你若是还想要他的命,就下来给我磕头认错!跪地高喊三声爹,我就留他一命,也留你一命!”
沈泽川跨出步,说:“成交!”
“放屁!”齐惠连从泥水里抬起头,他抹掉污秽,爬起身,盯着沈泽川,“我教你诗书,不是让你任人羞辱!我齐惠连连天地都不跪,你怎么可以跪他一个卑微小人?!”
铁链“哗啦”作响。
齐惠连踉跄着,在雨里高声喊道:“百年光阴如梦蝶①,我来去自由!我生这一遭,荣华富贵享过,功名利禄受过,我——”他疯癫大笑,拽着脖颈间的链子,“我笑尽天下英雄士,世间贤才高不过我!谁人能与我齐惠连一争高下?我三出渝州名满天下!我谈笑御前,指点江山的时候,韩丞啊,你在哪儿?你还是那阴沟里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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