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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川薄唇微抿,说:“我——”
他像是忘记了要说什么,怔怔地停在这里,听着雨声,又闭起了嘴。萧驰野捏开他紧咬的唇齿,问:“你要与我说什么?”
沈泽川仓促地转着头,不肯让萧驰野直视,可是萧驰野捏着他,不让他躲闪,低着声再一次问道:“你要与我说什么?”
沈泽川在那目光里苍白着面容,他几度开口,却发不出声音。萧驰野望着他,终于在半晌以后,听见沈泽川哽咽地说:“我好痛。”
萧驰野捧起沈泽川的脸颊,沈泽川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他颤抖着唇,在一遍遍的“我好痛”里泪流满面。
萧驰野摸着沈泽川的发,用拇指为他擦拭着眼泪,说:“哪里痛?都告诉我。”
沈泽川失声哭泣,连肩膀都在颤抖。他哭得那样肝肠寸断,像是把这些年的痛楚都宣泄在了这一夜。可是他好笨,他不知道自己哪里痛,他明明已经无法再忍耐这样的痛。他颓唐地任由萧驰野为自己擦拭着脸颊,一双眼里全是泪水,那些过于成熟的算计丁点儿不剩,只有赤裸裸的疼痛。
萧驰野翻身抱住沈泽川,把沈泽川全部纳入怀中,让沈泽川找到了能够卸去伪装的地方。他们紧紧相拥,萧驰野听着沈泽川哭到声音沙哑,像是被遗弃的小动物,又像是撞得头破血流的稚儿。萧驰野的胸口逐渐被浸湿,他揉着沈泽川的发,也一遍遍地回答着。
“再也不会痛了,我保证,兰舟再也不会痛了。”
第98章逃路
雨停在黎明时分,天地在明暗交错间显得苍茫浑浊。戚竹音踩着泥水,从校场上退下来,系着臂缚,看着自己的副将策马入营她的副将名叫戚尾,是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为人却十分谨慎,上阵扛斧,下阵捏针都做得了,在军中很有威望。
戚尾半途下马,对路旁行礼的士兵们匆忙地点头示意,径直走到了戚竹音身边,说:“大帅,消息到了!”
“阒都还是边郡?”戚竹音问道。
“两边都到了,”戚尾个头不高,他看了看周围,说,“阒都遽然遇雨,被洗了个彻底。萧家二公子仓皇脱逃,带着两万禁军已经跑到了中博边境,看样子是要去茨州。”
戚竹音竟然一点都不惊慌,她勒紧臂缚,咬着绳子时含糊地露了个笑,说:“小子跑得挺快啊。”
“有军粮案在前,又有围杀萧驰野在后,离北王这次肯定要动怒了。”戚尾跟着戚竹音走动,说,“离北若是反了,咱们就要往中博六州添设守备军,中博兵马也归到大帅麾下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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