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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简拄拐走在他身旁,却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还催他快点。陈仰的额角抽了抽,简单给自己做了下思想工作,尸体而已,不是鬼。十几秒后他就走到角落里的坐椅旁,一手一个去揭塑料桶盖。没揭开。像里面有什么吸住了。陈仰只好一个个来,他费半天劲才掰开一个盖子,那条缝刚出现,就涌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缝变大,盖子整个揭开,映入陈仰眼帘的就是一桶碎尸块。一块挨着一块,挤压得很紧实。腌肉一般。陈仰是不怕,但恶心,他忍着反胃去掰开另一个桶。两个桶全揭开了。候车室里被令人左右的血肉味道笼罩,孙一行软倒在了椅子上,两条腿抖个不停。另外两个中年人都哇啦哇啦的吐了起来。一时间又添加了呕吐物的酸味。空气更难闻了。文青不知何时蹲到了陈仰一旁的椅子上,他兴奋的伸脖子看桶里的碎尸:“哇,骨头竟然都敲碎了,大手笔啊大手笔。”陈仰:“……”文青摸摸下巴,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我猜是个女鬼干的,心细。”陈仰的脸一白,闭嘴行吗?“哎呀,才死了两个。”文青从椅子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太慢了,要快点啊,这么多人呢。”陈仰有点发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盯着两个桶的碎尸看,还抓着桶的边沿,把桶摇了摇,震几下。被那味道冲到的文青翻了个白眼。难怪冯老……文青眼里闪了闪,嬉笑道:“帅哥,你在找什么?”“头。”陈仰不跟他说,对的是另一边:“桶里好像没有。”朝简语调稀松平常:“倒出来看。”陈仰:“……”文青:“……”倒出来是肯定不行的,摊在地上能吓死那两个中年人。陈仰让孙一行去厕所拿了拖把过来,检查完桶里的碎尸,真的没有头。第二个了,头都不知去向。陈仰把两桶碎尸拎出了候车室,放到过道上,打算制造动静引出其他候车室的新人。该刺激刺激他们了。文青对陈仰的这个举动嗤之以鼻,他说智障们就是要死,死多了,规则才能快点被发现。陈仰的观点跟他不同,对于其他队员们,可以不绝对信任,不把背后交出去,但还是需要。像第一个任务,张延他们就都有查到线索。“帅哥,我们道不同啊。”文青眯了眯眼,耸肩邪笑:“那就看谁在这一轮活到最后吧。”他手一抛,硬币在上空奇异的翻转,迟迟不落。陈仰没注意那枚出场率很高的硬币,注意的是文青抛硬币袖口往下滑,露出来的一截手腕,他这手和他的性格一样,都不符合那张乖乖仔脸。手掌很大,糙糙的,手腕上都是细小伤疤,新的旧的,数不清。利器划的。陈仰等文青走了,就跟朝简提起他的那些伤。朝简垂眸:“自残。”陈仰一愣。“伤口分布的间距有规律,长短,粗细,深浅都有讲究。”朝简平淡的语调,说着可怕的话,“不是抑郁,是创作。”陈仰看少年的眼神有点奇怪:“你怎么确定的?”刚才也没见他有多关注文青。陈仰想到少年吃的抑制类的药,再联想他失控时的片段,咽了咽唾沫,迟疑道:“你不会也……”朝简冷冷看他。陈仰迫于压力,正要把这事翻篇,就见少年撩起左手的棒球服袖子。“有吗?”陈仰眼前是一截冷白的小臂,有肌肉,线条利落,他一边觉得这位真的话不多,说干就干,一边认真摇头。有他羡慕的男人味很重的体毛,没伤疤。朝简放下袖子,拢拢眉峰,又道:“一个朋友有同样的嗜好,没有乐趣就打磨自己。”陈仰点点头接下了他不是很情愿的解释。朝简挥拐杖敲几下,在稀稀拉拉的脚步声里拄拐进第九候车室。陈仰跟上他,反手关门。过道上惊叫连连。第九候车室里是一片灾难后的惨淡。陈仰没管驼鸟孙一行,他找另外两个新人问话。三七分要不行了,裹着花被窝在椅子上奄奄一息。工人的状态好一点,能答话。“大叔,你记不记得光头出事前做了什么,或者说过什么话?”陈仰温和道:“你仔细想想。”工人通红的眼肿的像两个鱼泡,他搓搓腿,操着闷干的嗓子:“没啥啊……”陈仰不催促,只给他一瓶矿泉水,耐心的等着。第一个死的新人是自己跑出去的,呈现的规则之一是不能离开车站,第二个死的从头到尾就在候车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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