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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把眼镜取下来,对着镜片哈了口气,用袖子去擦上面的雾气。
她向来对外界的事情不太关注,对文童说的事,自然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当然文童也不管她听没听,纯属是为了说一说,满足自己的表达欲:“好像还是说让李延时出国的事儿,他不愿意,正在办公室”
“闻声!”周佳恒从前门探进来半个身子,扶着门框,“班头喊你。”
闻声把擦了一半的眼镜重新架上,按着桌子站起来:“来了。”
文童向外半转了身体,给要出去的闻声腾位置。
因为月考,这周六临时又加了半上午的自习讲卷子。
仍旧是二高自己出的题,也不知道二高的老师是不是看学生那副想死的表情看上瘾了,这次的题延续了上次“及格都难”的风格,让人看了不知道怎么下笔。
今早上发卷子,上午讲题,每个班都是被各科老师轮着骂了一遍。
约莫现在整个年级学生的心情,都像这天一样灰。
整个高二教学楼都笼在一片阴霾里。
一分钟后,闻声到了走廊尽头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半掩着,极其冷淡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不太清晰,裹挟着此时十二月的凉气。
“今天你校长也在,我们再商量一下你出国的事”
跟刚文童描述的一样,话说得客气,语气却没有一点要商量的意思,透着一种“你必须听我的”的固执。
但好在听她这话的人比她更固执,不留情面地挡了一下,让这话生生地掉在了地上。
“没什么可商量的,”李延时打断她,“我不去。”
袁娅提高音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同意出国是为了什么,我告诉你,进部队这事儿你想都别想!”
话落,闻声没再听到声音,大概是李延时觉得袁娅这话实在是没什么好回的。
闻声手搭在门把上,借着半掩的门缝往里看了看。
不看不打紧,一看倒是真是有些意外。
从王建国那个位置往外,或站或坐有十几个老师,多数都不是他们年级的,看着像校领导。
听刚袁娅那意思,应该都是她叫来的。
这阵仗属实有点大。
闻声摸了下鼻尖,抬手在门上轻敲了两下,把门往里面推了些:“报告。”
比王建国先听到这声音的是李延时。
背着手站在办公室最中央,听从审判的男生,压下微微扬起的下巴,偏头,往门口的方向侧了下眼,紧接着在袁娅扭头看过去的前一秒转了回来。
“闻声?”王建国从办公桌勾出半个身子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报名单,“英语竞赛的单子,过来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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