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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考的数学题主要练基础,一般不会太难,往常这样的卷子闻声都能提前半小时做完。
但今天,压着铃声响起的前一秒,她才写完最后一题的答案。
最后一排的人站起来,把卷子从后往前收齐,交给站在门口的王建国。
闻声摇了摇左前方空掉的水杯,正打算起身去接水,桌面被右侧伸过来的手轻叩了一下。
“借根红笔。”
李延时的笔就没齐过,散在桌面上东扔一支,西扔一个,基本是抓着哪支用哪支,问闻声借笔是常有的事。
但就是这样,放在以前再正常不过的事,放到现在闻声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得不对,总觉得心里像有一个筛子,上面落满了轻飘飘的沙粒,稍有风吹草动,那些沙粒就跳跃着扬起,让人不得安宁。
闻声侧眼瞟了下坐在身侧的人,见男生左手手心朝上摊在她身边,右手没停,压着桌面上的本子飞速写着什么。
她目光无意识地轻颤了一下,收回来,放下手里的水杯,从笔盒里随便扒了支笔,没往李延时摊着的掌心里放,而是搁在了他的桌子上。
“给你。”她轻声说道。
随后轻吸了一下鼻子,拿起桌面上的杯子,从座位里挤出去,往前门走。
等闻声已经走出去几米,李延时写字的手终于停下来,他先是垂眸看了眼那被放在自己桌面上的按动笔,接着视线抬了抬,眼尾稍扬,视线在即将要从前门出去的的闻声背影上落了落。
八点交完卷子,还有两堂晚自习要上。
第一堂课被梅奇兰占了讲周末作业,第二堂则给他们上自习。
等梅奇兰把选择和填空的答案都抄在了黑板上转过来,轻咳一声准备讲卷子,李延时手从书包里伸出来,终于无奈地承认,自己确实好像把写完的作业落在了家里没带过来。
他轻咋了下舌,拖着椅子往闻声身旁挪了半尺,食指点了下她的桌子:“卷子没带,借我看看。”
闻声耳廓轻动了一下,左手抬起,食指的骨节顶了下鼻尖。
她抿着唇咽了下嗓子,捏着手上的卷子往李延时的桌子上拉了点。
从头到尾,闻声都没抬头,也没看向李延时回答他什么话,只是拉着卷子往他那侧坐了些,又捡了笔,从第一道开始往下订错题。
不是不想看见他,是闻声再次面无表情地空咽了下嗓子。
是每次对到视线的那一秒,她的心脏总会很轻地缩一下。
“不太敢看什么人”这种情绪第一次出现在闻声的感官里。
教室的课桌本就窄,60厘米的桌子,两个并在一起也不过一米多。
想要一起看个什么再靠近一点,几乎就是胳膊贴着胳膊的程度。
闻声在想事情,手肘无意识的往李延时的方向偏了偏,顶到他的手臂。
意识到自己碰到了身旁的人时,闻声下意识地抬了下眼,撞到了李延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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